那么小的孩儿,还尚未成型的孩儿,她那可怜的孩儿!究竟是哪个人想要害她!
她都要离宫了,那个恶人还不放过她,不放过她腹中的胎儿!
她本以为这个孩子可以保住的……
两行清泪顺着苏瑾离消瘦的脸颊划落,滴落在枕头上,晕染成一片深色的印渍。
她小声啜泣着,怕吵醒了睡梦中的老大夫,便将脑袋蒙在被子里,肩膀微微抖动着。
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还有青竹,她去哪里了?
在离宫时,青竹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可出了宫门她身后并无一人。
在此过程中,并无任何声响,所以青竹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还有这落胎药,他娘的,是谁给她喝的!
她离宫那日,身子本就不大舒服,也就没吃多少,只喝了一碗鸡汤……
或许是有人在鸡汤中下了药……
鸡汤是青竹端来给她的……
下药的人自然不会是青竹,但会是谁呢?
宫里没有几个人知道她有孕,除了青竹,除了楚凉墨……
楚凉墨?!
苏瑾离心中一紧,不会是这该死的楚凉墨吧!
楚凉墨在出征前还不忘给她一剂药打了她腹中的孩子……
他娘的!楚凉墨!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能下得了手!你还是人吗!
苏瑾离头蒙在被子里,一边小声哭泣一边在心里把楚凉墨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夜里冷得彻骨,苏瑾离把被子掖着,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仍然抵挡不了寒意的入侵。
小腿酸疼,直不起来,只能弯曲着腿,弓着腰睡才勉强舒服一些。
过了好久,在苏瑾离即将进入梦乡时,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从被子开始上滑,一直滑到她头上,那只手顺着她的头发抚摸。
苏瑾离不禁觉得恶心,身体一阵战栗,她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掀开被子,迅速抓住来人的手,用力一掰。
那人的手粗糙至极,如风干的癞蛤蟆。
来人发出惨叫,“哎呦呦,是老夫,是老夫啊!”
“老伯?”苏瑾离疑惑着,问道:“你是老伯?”
“是老夫,还不快放手!”老大夫惨叫连连。
苏瑾离赶紧松了手,她披衣下床,点了烛火,举起灯在老大夫脸上照了照,好奇道:“老伯,你为何在我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