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九十七 嫡长子(1)(2 / 2)罗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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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名为夫君的那个人,先是为寻找一个小妾,对她和她的丫鬟发脾气,还打了她的哥哥。

接着又为了另一个小妾,把她扔在洞房自己走了。

她伤心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做错了什么吗?

第一次见他就爱上他,可是她并没有哭着求着嫁给他。

是三哥把她的心思告诉了父亲,父亲以三万骁骑营为聘,向阿部稽提亲。

阿部稽自己同意了。

却为何要这样对她?

“小姐,去睡吧?”伺候在一旁的素纨劝道,四小姐有心疾,又是王爷最宠爱的女儿,如果旧疾复发,只怕她们全都逃不脱罪责。

修鱼摇摇头,惨淡一笑,“素纨,我睡不着。”

“那你躺下,一直这样坐着,身子熬不住的。”素纨过来扶她。

修鱼轻轻推开她,摇头道,“躺着难受,坐着呼吸顺畅些。”

素纨仔细向她脸上看着,只觉她嘴唇有点淡淡泛紫,不由得焦急起来,“小姐,要不把药给你煎上?我都带过来了。”

修鱼吃帕丽的药卓见成效,已经停药一段时间了。

修鱼点点头,“行,把药煎了。”

素纨到外间去煎药,药汤的苦香刚刚弥漫开,院外传来一叠声欢喜的叫喊:“都督回来了!”

“小姐,都督回来了!”

几个大丫鬟欢天喜地地奔进来禀报。

修鱼忙让素纨扶自己坐在镜台前,检查了妆容。新娘妆已经卸了,修鱼见自己脸色青白憔悴,忙匀了一点薄薄的胭脂,刚画完眉,劲健有力的靴声就到了阶下。

很快,铜镜里就映出他英俊挺拔的身影。

修鱼放下眉笔,慢慢转过身,强忍满腔委屈与悲伤,尽可能温柔而贤淑地微笑。

阿部稽见到她的笑容,微微有些歉疚,问了一声,“外间在煎药,你不舒服?”

“我身体无碍,那药是调养滋补的。”

阖府都知道修鱼有心疾,但叶振伦严禁他们提起,谁也没跟修鱼讲过。修鱼自己其实清楚得很,却配合着他们,既然他们瞒着,修鱼就假装自己不知道。

阿部稽点点头,“气候热,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沐浴。”

修鱼点点头,唤侍女,“红绡,伺候都督沐浴。”

“不必了,我自己来。”阿部稽摆摆手走了出去。

阿部稽知道,妻子的陪嫁丫鬟,名义上都是自己的妾。

但他从小在马场干活,过惯了苦日子,后来行军打仗,也是自己照顾自己。没有要人伺候的习惯。

加上今日知道了身世,想到自己的母亲,当初也是可贺敦的侍女,被穆图可汗顺便宠幸了。

结果可贺敦嫉妒,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母亲逐出了王庭,贬到最低贱的马奴那里,造成了母亲苦难的一生。

他不希望自己再造成另一个女人的悲剧。

沐浴完回到洞房,修鱼已经服完药,只穿一件薄绢单衣,含羞坐在床榻边等他。

洁白的薄绢单衣,和脸颊薄施的脂粉,让相貌平平的修鱼,亦平添了几分丽色。

阿部稽在她身边坐下,沉默有顷,方开口道,“如果湘儿能住进府里,我今晚就不用出去了。将来,若湘儿那边有事,我可能还会……”

修鱼心中仿佛被撕扯一下,心想:原来他因为这个怪我。难怪他对我这样冷淡,他是怪我一直不答应让阮湘住进府。

修鱼只觉一股强烈的委屈涌上,鼻子发酸,声音微微哽咽,“夫君,我不让阮夫人进府,是因为……我自小见多了妻妾争宠,如果住在一个屋檐下,必然会有摩擦。我这个人,讨厌女人间那些争风吃醋的事,你明白吗?”

再也忍不住,大颗的泪水滚落面颊,刚刚补上的妆容,化作一道道艳红的泪痕。

修鱼忙起身拿丝帕,却被阿部稽的手按住,凝视着她的眼睛,“修鱼,湘儿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女人。她纯善柔顺,和你一样。你们一定能和睦相处。她可能……有喜了,以后我需要经常看望她,如果你一直让她在外面,我以后回你这里的时间就少。”

修鱼睁大了眼睛,心情无比复杂,“她,她有了?”

“还不确定,但八成是。”他点点头,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欣喜。

修鱼深吸一口气,忍住心中凄伤,咬唇道,“好,明日便把她接进府里来吧。”

“修鱼,谢谢你。”阿部稽展开双臂,将妻子拥进怀里。

“夫君,我脸上妆容花了,我去洗一洗。”迷恋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修鱼许久才不舍地从他怀里退出来。

净完面回来,见阿部稽已经脱了衣衫,只穿亵裤,靠在床头等她。

红烛光晕照在他白皙如玉、轮廓立体的脸上,俊美如神。

修鱼脸上泛起了红晕,朝婚床上金线绣着活灵活现的交颈鸳鸯的床单上看了一眼,“咦?”

她爬上床到处翻找。

“你在找什么?”阿部稽奇怪地立起身子。

“我刚才铺了一张白绢在床上。”修鱼有点着急,“六娘昨晚给我做闺训的时候,千叮万嘱,新婚之夜要把白绢垫在身下。”

“我不知道那是做甚的,就随手扔开了。”阿部稽蹙眉一想就明白了,从婚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丝被间将那张白绢抽出来,“是这个?”

“对啊,就是这个!”修鱼大眼睛欢喜地眨巴着,伸手抢了过来,认认真真地铺在床单中央,然后又慢慢挪动着睡下去,想起六娘的叮嘱,小心翼翼地动了又动,将那白绢正好垫在自己臀下,弄了半日方才躺好,朝上笑盈盈看着他,“好了。”

阿部稽摇摇头,“你们汉人心思真多。”

“你们新婚之夜没有这个吗?”

“没有。”

阿部稽说完俯下身吻她,却忽然眼神一滞,“你的项链呢?”

“我收起来了,那条项链到底……为何你见到项链会那样?”搂住他的脖颈,修鱼好奇地问道,近在咫尺看着他深邃的灰眸,烛光倒映其中,仿佛深潭般,神秘,幽冷,高贵。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好像在哪见过。”阿部稽吻住了修鱼的唇,不让她再问下去。</n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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