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茵才喝一口就呛到了,咳嗽不止,勒内连忙给她抚胸拍背:“慢点喝啊……”
泽阿依斜眼看着,高高嘟起了嘴,在一张胡床上坐下生闷气。
她和兰茵其实一直相处甚欢,从未有过争风吃醋。住在玉井山的时候,家里的活都是兰茵承担,就连泽阿依的内衣裤都是兰茵浆洗。
通常情况下都是泽阿依侍寝,有时候泽阿依葵水或者身子懒,就让兰茵代她服侍勒内。算起来,兰茵得的雨露比泽阿依少得多,却没想到她倒先怀孕了。泽阿依越想越觉得委屈、不公、憋气。
耳边听得苏葭湄和勒内在说些什么,泽阿依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也没听进去,直到勒内说了一句:“可以让泽阿依给兰茵煎药。”
“啊?”泽阿依回过神来,“夫君叫我?”
勒内十分不悦:“大夫给兰茵开了一副安胎药,苏夫人教你如何煎药,你学着点,以后就由你给兰茵煎药。”
泽阿依赌气地抱怨了一句:“我不会煎药!”
“那你会什么?你这个养不出壮狗的懒女人!”勒内斥责道,“你也就会玩博戏!”
“谁玩博戏了?我都好久没玩了!”泽阿依眼圈一红,争辩道。
“再玩下去,我这个人都要被你赔进去了!”
“你胡说,我一直是赢多输少!”
“还赢多输少!你把我那套价值连城的九环套杯都给输出去了!”
“为了那套破杯子你都念了我多少次了?不过就是一套酒杯而已!”
“你懂什么,你这个脑子长到屁股上的蠢女人!”
他们这几句争吵是用野利语,满屋子都是两人叽里呱啦的唇枪舌剑。兰茵咬着下唇,焦急地直朝苏葭湄看,意思是要苏葭湄帮忙劝架。
“勒内头领。”苏葭湄清冷的声音响起时,泽阿依还在高声叫喊,勒内暴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泽阿依吓得一缩肩,不敢再说了。
“呵,不好意思,苏夫人。”勒内转头对苏葭湄笑道,“夫妻吵架,让你见笑。”
苏葭湄没有什么表情,也不接话,只说:“你看这样好不好,让兰茵住到我那儿去,唐虞和书盈都懂煎药和照顾病人。”
勒内看着她,有一晌没说话。
苏葭湄避开他的直视,看向一旁,然而他的目光却像淡蓝色的海水涌了过来。
“好吧,那就有劳夫人照顾兰茵了。”勒内站起身,向苏葭湄深深一躬。
“勒内头领不用客气。”苏葭湄敛袖还了一礼,对兰茵说道,“兰茵现在就跟我走吧,晚饭就到我那里去吃。”
泽阿依哼了一声,低声叨咕:“走了正好,我还不乐意伺候她。”
“快帮兰茵收拾东西!”勒内走过来,作势踹了泽阿依一脚,用野利语骂道,“贱婆娘,几天不抽鞭子,好马也不会跑了。”</n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