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好神奇,这一跟,便是十一年。虽然记忆中似乎,你从来没有给奴婢什么好脸色看。只是至少,你到底是没有杀我。”
“公子,”左儿抬起眸子,正想说些什么,不想,映入眼帘的,某人皓首侧歪,有些随意的倚在太师椅里。除却了耳畔,均匀的呼吸声,退却了其他全部的多余动作。
“呵呵,你看来果真是乏了。”刻意的压低了嗓音的低喃,一脸温柔的望着他。
视线微斜,回到了伤口处。
破碎的墨袍,被雪白的纱布给勾勒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束缚。谈不上丑陋,只是,丧了干练与肃穆的破败的墨,顶着用来保护木乃伊的绷带,至少从不会是一个顺眼的组合。
眼珠子一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提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水蓝的丝帕。
纯粹的朴素,薄如蝉翼的剔透,水蓝的颜色宛若星稀当空之下的一盏明灯。
绕着他的手臂,自下而上缠绕两圈,小心翼翼的遮掩住了大半的刺眼的纱布。两端交汇,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偏好唯美的小动作,是女儿家特有的小心思。
点点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掩住嘴角的弯起的弧度,似是做了恶作剧的小孩子,顽皮的窃喜。
“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肯允许,我安静的看着你吧?”五指上扬,偷偷的探入了斗笠下垂的薄纱之下。
“为什么,总是要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究竟,潜藏了怎样的担子,才会惹的你,连在睡梦中,也不肯舒展了眉宇。”
“嗯?”
或许是心里有鬼,突兀的一个鼻音,便是吓的她急忙收回了五指。“啊,醒了吗?”
扑通,扑通,
小鹿在胸膛里面乱撞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便是完完全全的占据了双耳。连累双眸,遭遇了什么魔力的束缚,死死的定格。
呆立原地,恍若一尊不动的雕塑。
唯一的动作,便是静静的凝望。
只见得,某人身子微动,调正了下角度。均匀好听的呼吸声,如旧。
“呼呼,幸好没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好像是在游乐园里面坐过山车。经历了倒立的那一瞬的惊恐之后,列车归于平缓。本以为是丧了去的重力,又重新的回归,脚踏实地的那种安稳,松懈了悬着的心。
“若是醒了,看到有人靠的这般的近。你又该,板起面孔了呢。”按住膝盖,有些吃力的撑起了身子。悄悄的捶打几下,是想要驱散盘横在膝盖上的麻木。
不知不觉,已经很久了吗?
“伤的这般重,身子虚的很。该弄些稀食调理才是,对了,红豆冰糖汤,该是适合你的胃口。”自顾自的念叨着,踱步出去。
禁宫巍峨,紫极殿堂,辉煌耀眼。
一系浓黄,曲着左臂,一端支起半侧的身子,一端轻轻的碾着太阳穴的位置,好不慵懒。“昨日的火,果真是在文承府上?”
“是,的确在三王府。”
“没伤到什么人吧?”
“发现的及时,只烧了一部分的客房。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一大堆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着实是惹的尚罗宣仪,头疼。“唉,文承最近,事情可以有点多呢。查清楚,起火的原因了吗?”
“三王府放出规矩,去的每个衙门,最多进两人。因此,调查进度缓慢。”
“去了很多衙门吗?”
“刑部、城守府、禁卫军等等,平日里难得凑的齐全的,倒是都在三王府前碰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