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夕魂轻轻摇首:“故友之间一定要这样剑拔弩张吗?”
玉临风扬剑冷凝:“你我之间早无情义可言,在动手之前,我想问清楚几件事。”
弑夕魂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君但问无妨,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玉临风道:“我的三位好友宋清平、韦陀笑、醉玲珑之死,以及扬州临风镖局灭门惨案是不是你做下的?”
弑夕魂道:“是!”
玉临风握紧了手中雪剑:“砍下你左腿的人是我,为什么要迁怒于旁人?”
他个性素来沉稳尔雅,面上难有神色起伏,但面对眼前暴戾恣睢的恶者,纵然再温文如玉,亦是难掩怒气。
弑夕魂暴出一声冷笑:“君错解吾了,吾杀这些人并非因为断腿之仇,乃因夺爱之恨。”
玉临风一怔:“你此言何意?”
弑夕魂指尖轻抚着钩镰的峰刃,幽幽道:“先来说说君所谓的好友吧,宋清平与君过从甚密,而韦陀笑有意将其妹许配与君,吾又怎能留他们活口……”
此言深深地激怒了玉临风,他仰天长笑,是怒极之下所发出的笑。
弑夕魂似毫不在意,接口道:“至于醉玲珑,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女贼,却妄想成为君的妻子。所以这三人中,她是死的最惨的一个。听说过‘凌迟’极刑吗?吾亲手用钩镰将她的皮肉一片片削去,一边又用药草维系她的贱命。直到历时三天,削去她身上第三千一百八十五片肉后,吾才最后挖出了她的心。吾要这零割碎剐的感觉,成为她刻入骨髓的梦魇,即便喝下孟婆汤,重生转世几百回,也决不敢忘记。这就是夺吾所爱的代价。“
诡谲的声音,血腥的诅咒,令风铃如窒息一般透不过气。连庭院里那随风摇曳的红花,此刻看来也似幽夜枯坟上飘忽不停的鬼火,泣诉着自己的冤恨。
玉临风蓦然暴喝了一声:“魔鬼。”
手中雪剑穿风起程,带起一溜银芒,劈向弑夕魂。
间不容发的瞬间,弑夕魂手中的钩镰,疾如旋踵反卷而上,利钩轻轻架开雪剑,兵器坚击,发出一声悠长的音吟。
步步紧逼的剑影,烧灼着弑夕魂的眼,他虚挡几招,身形微一顿挫,钩镰扣住玉临风的剑梢。
“君还没有听完临风镖局的故事,何必急着动手。”
玉临风面如凝霜:“我已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
如雪长剑划开钩镰,突地贴地平削,一招“雪拥蓝关”,快如逐电追风,在弑夕魂身上划了数道尺许的口子。但那伤处非但不见鲜血流出,分开的皮肉竟又瞬间自动愈合。
弑夕魂凄厉长笑:“君不愿听,吾却极愿与君分享。本来临风镖局与吾无怨无仇,怪就要怪那镖头,叫什么名字不好,偏要叫什么赵临风,凭他那样的粗人,也当得起‘玉树临风’四字么。他默默的取了这名字便也罢了,非将镖局名字也取为‘临风’。这世上唯有君才配得起‘临风’二字,吾岂容他人玷污你的名讳。所以,吾在一夜之间,将临风镖局一百八十八人全部屠戮,并将他们的尸体付之一炬。”
玉临风愤气填膺:“我真后悔当日从那恶霸手中救下你,我更后悔三年前得知你将玉溪村屠村之时,只是砍断了你一条腿,以致铸成今日大错。今天,玉临风就用手中的‘碧落剑’,结束你罪恶的一生。”
说话的瞬间,雪剑横向而展,一道银光,挟尖锐的风声,直取弑夕魂“肩井”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