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雨也已三十有余,身边只有一个云姝。这些时日见黎歌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心生爱惜,给云姝准备夏衣的时候,也给黎歌准备了两套。
云进同时常带黎远芬结识官场同僚,晚来二人小酌浅饮,诗词歌赋,共议政事。有时有其他同僚,有时候也邀秦如梅参与。而李湘雨常与黎夫人一起在后宅闲话,有时也会外出拜访其他官家后眷。
岁月静好,两家人愈发亲近。
待黎歌和云姝终于适应了繁忙的学习,回过神来,已经是暮春时节,放风筝的日子都错过了。
休息日,云姝让紫韵把去年制的大云燕风筝找了出来。在焕梨的帮助下,在湖边的草地上大云燕冉冉而起。
云姝抖动手中的线,却总觉得这风筝放得滋味不对。正发呆间,黎歌牵着个飞鹰风筝,潇潇洒洒走过来。“发什么呆呢?”
云姝转头看见是他,眉眼也弯起来,觉得自己很是喜欢黎歌的笑容,抖抖手中的绳子:“我正纳闷为什么放风筝变得不好玩了,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还不错,我以前都没功夫玩,难得师傅每月还有两日休息,又是在你家,父亲母亲也不好再让我一直读书。”说话间黎歌到了身前。
云姝道:“我以为神童都是天生的,原来也要这么用功。”
黎歌不由笑道:“你也是个聪敏的,难道是天生如此?”
“我就是天生的啊!”云姝眨巴着眼睛,做出不可思议的样子,玩笑道。
黎歌被她的样子逗得笑容更灿烂。
两人聊天不免分神,两个风筝不知道什么时候搅在了一起,待要抖开时,已晚了。两个风筝越缠越乱,摇摇欲坠。
云姝想着,若落到草木树桠上,也必将破的不成样子,遂朝不远处与紫韵斗草的焕梨嚷道:“焕梨、焕梨,快拿剪刀来!风筝要落了!”
“哎,我这就去。”焕梨顶着满头花草应声而去,跑的一路芳菲纷纷坠地。
焕梨与紫韵斗草,原则是输的一方要把花草簪在发间,最后输赢多少一看便知。
“看来焕梨输了不少,果然还是年纪小啊!”云姝在心里一本正经的感慨道。
“你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比焕梨还小啊。”黎歌笑道。
“我人小心老,不成啊?”云姝不满意的瞥了黎歌一眼,怪舌道。
“成,成,大小姐怎么说,怎么成。”黎歌很实在的给自己赚了个白眼儿,笑着敷衍道。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匕首递给云姝一把,样子极是精巧可爱。
眼见风筝就要掉下来了,云姝慌忙抖动绳子,顺手接过黎歌的小匕首,割断两根绳子。驭着风势,两只风筝交交缠缠越飞越远。
“不知道会落在谁家屋顶上。”望着风筝消失不见,黎歌道。
“落在它想要落的地方,”云姝抚着匕首柄上的花纹道,“没想到你竟然随身带着匕首?”
“喔,是带在腰间做装饰的。”黎歌拍拍腰间,果然还有一个同样精巧的刀鞘在那里。
云姝摇摇头,顺手将匕首归鞘,又觉着这个动作过于亲昵,有些不自然。遂转移注意,向急急奔来的焕梨说,“慢点跑,剪刀用不到了,你别摔了。”
黎歌向云姝道:“由于我的缘故,让你不得不放风筝飞走,我赔你一个风筝吧。”
“好啊,”云姝的娃娃脸即刻转为兴奋,然后才好奇问,“你会做风筝?”
“额,不会,”黎歌有些窘然,话有些说过了,“我会画风筝,我可以帮你画一个你喜欢的,然后让明心帮忙做,明心做风筝是一把好手,我刚才的那个就是他做的。”
“也好,也好,”云姝同样很兴奋,“还没见过你画画呢,应该也像文章一样出彩吧!”
“还看得过去吧。”黎歌谦虚道。“不过,去哪里画?”
云姝略一思索,道:“池塘边的草地上,有风有景!记得那些文人墨客吗?我想春风里作画,定然别有一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