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发了，真是不敢想象。”老王神色有些复杂。

“你还没张老头的事呢？”

“他啊，快病死了，还开什么药店。”

“病了”叶牧一楞，一时心情有些沉重。

“是啊，不然怎么会关门。”

砰！老王一拍面团，震得火星飘起。

叶牧沉默了一下，买下老王所有的烧饼，一声不响地往张老头的家走去。

一栋还算有点门面的院落前，积雪堆满，一个愁苦的中年汉子正坐在门槛上抽着老旱烟，眉头都快皱在一起。

见来了三人，他吐出一口烟气，他一时没认出叶牧，惊讶道：“哥，你是？”

“张叔，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叶牧有些饭堂道，人靠衣装马靠鞍，他穿着绫罗绸缎，哪儿有去年半分乞丐模样？

“是你子！”张阿铁脸色精彩地指着叶牧，手指哆嗦，心情很不平静。

“不必惊讶，在下在城中有些际遇，脱离了乞丐之身，今过来是履行当初约定，来还你爹买命钱的。”叶牧淡淡一笑，这一年在青河城见识丰富，早就养成不骄不躁的性格。

“买命钱？你真的？”张阿铁愣在原地，他听得父亲私下笑话叶牧不止高地厚，没想到叶牧竟然真的要这么做，那可是一百两银啊。

“不急，让我见一下老张如何？”叶牧摆摆手，他欠的是张老头的命，钱自然该交在对方手上，也算了却这一恩情。

“这……老父已病入膏肓，不过还算清醒，你请过来。”张阿铁看了叶牧身后的两个仆从一眼，暗想这子估计是被某个大户人家看上收养了去。

院落不大，进门就是正房，浓烈的药味从房子里传出，夹杂着艰难的咳嗽之音。

“爹，快看看是谁来了。”张阿铁边，边推开门，木床上躺着一个老态龙钟之人，正对着一个盆不断咳嗽。

此时张老头整个人都削瘦大半，身子佝偻，脸色大黑，布满了斑点，双眼浑浊无神，每一次咳嗽似乎都能费去他所有力气。

大变样的模样让叶牧心情沉重起来，他闲暇时跟福源药店的郎中学了一些医术，看得出张老头灯枯油尽，命不久矣。

他微微一叹，老实张老头虽贪财吝啬，但在他最倒霉的时候收留他，给了他一口饭吃，他还是颇为感激的，此时准备的话是一句也不出来。

若张老头还健康，他自是可以耀武扬威，发泄一下自己的得意，现在只是对后面的仆从示意，取出一袋子前放在张老头面前：“老张，我的命是你救的，但这下用钱买命的多不胜数，这是我许诺的一百两，你收好吧。”

“呃呃……”

张老头明显是不出话，耳朵也有些聋了，只听清楚一百两，浑浊的眼睛勉强看清叶牧，却赶紧将钱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却是乐呵呵笑出来，也不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