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的事?”刘义豫笑了,重复着玄千尺的话。他摇了摇头,“你确实是个粗人。不过,朕喜欢。”
陆望的脸色舒展开来。看来,玄千尺的直率并没有冒犯刘义豫,反而让他觉得新奇,而值得信赖。对多疑的刘义豫来说,这样坦然的态度,反而更容易得到他的信任。
饶皇后看看刘义豫的表情,便也和颜悦色地对玄千尺说道,“你这是傻人有傻福。陛下可没有怪罪你呢。还不谢恩。”
玄千尺这回倒乖觉,行礼说道,“谢陛下宽宏大量,原谅臣的愚钝。”
“哈哈哈!”刘义豫这回可真是龙颜大悦,笑得胡子都在颤动。“朕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你说你愚钝,我看你不愚。你是大智若愚。朕要的,就是你这样忠心耿直的人。一心只想着君王,想着效忠尽力。”
“陛下过奖了。”玄千尺低着头,谦虚地答道。
饶弥午见玄千尺在擂台上击败了自己派出的莫虚,现在又被召唤到刘义豫面前,还让刘义豫赞不绝口,内心早已抓狂,嘴角抽动,便想冲上去羞辱玄千尺几句。他刚一抬脚,手臂就被饶士诠按住。饶弥午转头,见父亲眼神严厉,对他摇了摇头。他跺了跺脚,只好坐下。
自觉扮演了一个心胸宽广的明君角色,刘义豫感到心胸舒畅,产生了一种天下壮士尽为所用的错觉。古人有千金买骨,他也要用玄千尺为自己做个广告。不但拉拢住这个身坏绝技的黑脸壮士,更为自己塑造出礼贤下士的形象,把名声传出去。
他慢悠悠地踱回坐席旁,自得地坐了下来。挥了挥衣袖,他说道,“来呀,传旨。”既然皇帝金口已开,底下便齐刷刷跪倒了一大片。
“封玄千尺为昭武校尉,赐锦缎十匹。”
“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幸好玄千尺之前在明国公府待了两天,被陆望强行灌输了一些基本的朝廷礼仪。不然,这天降的“恩典”,他还不知要如何应付呢。
刘义豫很满意于玄千尺的表现,亲自走到他面前,双手搀扶着,将他扶起。陆望立马说道,“陛下真是待臣下太亲厚了。玄千尺区区一个乡野之人,就因为小小的擂台上赢了一场,就被陛下如此知遇。臣惶恐,唯恐他受之有愧。”
“谁说他受之有愧了?”刘义豫背着手,板着脸对那些臣子说道,“谁敢这样嚼舌,就叫他来见朕。”
玄千尺现在是刘义豫的活广告,他正是要大大地抬举他。饶弥午心里暗恨,这陆望真是狡猾。几句看似轻巧的话,把刘义豫抬出来做招牌,却把别人对玄千尺的非议堵死了。自己这时就算想跳出来说三道四,也会被扣上一个抗旨不尊,非议主上的罪名。
饶皇后这时也来凑趣,“皇上高兴,我也有赏。来呀,玄千尺,你上前来。”玄千尺恭顺地走到饶皇后面前。
她顺手从手腕上脱下一串深红色的手串,放在玄千尺手中,笑着说道,“这是番帮最近进献的手串,说是什么红玉做成的,也不是很多见。我戴了也没两天。就赏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