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赶快啊!”贺怀远也附和道,“管家真是好主意。不过,如果是在陆望上了奏本以后,再去祭拜,就明显是故意弥补了,不能取信于人啊。要抢在他上奏本之前,赶快行动啊!”
“嗯,我马上今宫。”管家似乎已经看见立功受赏的美好前景,连忙收拾东西,打算要去见饶皇后。
贺怀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管家,我就不与你抢功了。皇后不认识我,你不用提我,免得多费唇舌解释。”
管家愣了一愣,心想这小子倒还识相,自己往日还小看他了。“贺参军,那兄弟就多谢你了。往后还多的是要仰仗你的时候。”他说话也比往日客气了许多。
“一定竭力效劳。”贺怀远拱拱手,一个掠身,飘然远去。
近黄昏时分,一抹斜阳照在西郊皇陵外起伏的山坡上。这里一向冷清,来往也无人迹。忽然一阵乌鸦扑啦啦从树枝上惊起,消失在残阳如血的天际。原来是一支车队正急速向皇陵驶来。
此时路边并无什么百姓民居,更无行人客商,否则,他们是一定会被驱赶避开的。来不及避开的,也会俯伏在地,瑟瑟发抖。光看车队严整的秩序,就知道来头不小。
而在前驱、护卫、压阵车辆的簇拥下,中间那一辆金色车盖的高大马车上,赫然绣着皇族的徽标,更是显得气势非凡。这显然是皇族中人出训。在车队前方全副铠甲的御林军骑着战马作为先驱,四个导引太监举着全套伞盖,显得威仪赫赫。
车中坐着的正是母仪天下的饶皇后和当今皇帝刘义豫的独子。饶皇后是当朝首辅饶士诠之女,也是兵部尚书饶弥午的胞姐,更是执掌凤印的六宫之首。
她如今坐在豪华的车厢中,搂着自己七岁的爱子坐在身边。临时决定要带皇子来皇陵参拜,她便穿了一套隆重的宫装礼服,上身一件深红鸾凤祥云锦袍,下身一条撒花点金百褶裙。虽然薄施脂粉,却难掩一脸忧色,也面含薄怒。
饶弥午府中的管家今日紧急进宫,却向她告发了一件惊天秘闻。原来明国公陆望为了扳倒饶家,不惜从皇子下手,要以密报离间饶家与皇帝的关系。而这所谓的证据,就是皇子自出生以来,从未祭拜过皇陵。陆望把此归咎于饶皇后心怀怨谤,教唆皇子亲饶家恨皇家。
饶皇后一听管家的密报,气的浑身发抖。陆望说的确实是实情。饶皇后虽然是刘义豫的结发妻子,但是由于父亲饶士诠并非出自于贵族,一直被先太后认为是身份卑微,自始至终未用正眼瞧过她,更不认可这个儿媳妇。
就算她现在已经母仪天下,先太后的蔑视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而她没有带爱子祭拜过皇陵,也是实情。现在,陆望把这根刺血淋淋地拔了起来,还要刺向她儿子的心口!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必须反击!去皇陵,堵住他的嘴!
老太婆,就算我再恨你,还是来了!饶皇后在心里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