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展风,刘展风。。。咦?怎么他的牌位前的供桌上,只摆放着一只精致的花瓶。而那花瓶中,插着一支还带着露水的雪白杏花。这个皇帝的口味怎么如此怪异?飞花心里暗暗想道,帝王的供桌上摆放珍馐瓜果的为多,也有摆放黄金珠玉的,怎么这里只有一支杏花?
她偷偷瞟了一眼三娘。在缭绕的香烟中,三娘的脸庞显得格外虔诚。她喃喃自语,而飞花并听不清楚她所祈祷的内容。真的是为了这场瘟疫吗?还是三娘自己的私事?
她知道三娘是陆望的乳母,一直都深得陆望的信任。在陆望回归京城开府后,更是掌管所有女婢。
她以前据说是过世的陆显夫人的陪嫁侍女,在陆夫人过世后,她并没有按照一般大户人家打发侍女的惯例,出府嫁人,而是留在陆府守着夫人的遗腹子陆望,亲自照管他。
在陆望被逐出陆府的那段时间,陆显也没有把身为乳母的三娘打发出去,反而一直留着她在府内。直到现在,陆望回归,三娘也顺理成章地成为婢女的总管。
然而三娘没有子女。这是身为一个女人的悲哀吧。飞花想道,就算再怎么得到陆望的信任,她也只是一个奴婢。充其量不过是个有点脸面的奴婢而已。她为什么要一直要留在陆望身边,留在这个与她毫无瓜葛的陆府,在这里虚掷她的青春呢?
作为身份高贵的陆夫人的侍女,三娘本可以出府嫁人,有一个好的归宿。在飞花看来,这才是三娘应该选择的正确的道路。在处处勾心斗角的饶府,飞花能够脱颖而出,自然有她的生存之道。残酷的环境也造就了她现实的性格。
所以,她根本无法理解,三娘对陆望的那份母子之情,比血缘还要浓的羁绊。她摇摇头,觉得三娘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她替三娘觉得不值得。而自己也身为奴婢,未来会有怎么样的路,却根本没有资格去想。
飞花心里哀怨从生,恍惚间,燃香竟然烧到了飞花的手指,让她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三娘睁开眼睛,看着飞花。飞花捂着被烧痛的手指,有些惭愧地说道,“刚才不小心,被香烧着手了。真是失礼了,三娘见谅。”
“既然烧香,就要心诚。”三娘淡淡地说道,“心里有别的念头,许的愿是不会灵的。”
“哦?”看来三娘对此很有经验,飞花不禁好奇地问道,“要怎样许愿,才最灵呢?”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三娘一脸平静地说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飞花喃喃自语道。
此时,却见三娘起身,猛然把刘展风供桌上的杏花拔出来,小心地收进随身的布袋里。供桌上的花瓶便空空如也。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厚厚的帐幔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