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朝云说道,“听达勒的口气,明晚赤月宫里的那批冰块也要运出来。”陆望问道,“饶士诠府里还有冰块吗?”朝云说道,“应该是全运到达勒府里了。”
陆望想起进宫求见时,饶士诠那阴阳怪气的眼神。原来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这场瘟疫的内情,还是帮凶之一。对着那么多夏人同胞,他为了一己私利,不惜让无数冤魂陪葬,他如何下得了手呢!陆望对他心里没有任何怜悯,默默想道,你欠夏人同胞的血,我会讨回来。
如何阻止他们再次下毒手呢?陆望陷入了深思。韦朝云和镇铁川不敢打扰他,只是望着他紧锁的眉头。
过了半晌,陆望的眉头舒展开来。他说道,“有了。”朝云和镇铁川精神为之一振,连忙向他问个究竟。陆望冷笑道,“这次,我要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入夜,达勒府一片寂静。在仓库门口,却点起了几只零星的火把。领头的人轻声说道,“动静轻点,不要发出大的响动。”几个搬工点头,身上披着搬运的垫布,一个接一个地走下地窖,准备搬运物品。
不一会儿,搬工们抬着几十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大箱子,从地窖一步步挪上来。一个搬工轻声问同伴,“这搬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看着是大箱子,好像里面的东西也不是太重。”
监工瞪着眼睛,瞟了他一眼。搬工吓得住了嘴,不敢再议论,低着头干活。领头的监工想道,这群蠢东西,等晚上的活干完了,就结果了他们。反正留着他们也是个隐患。这件事,必须干得不留一丝痕迹。
搬工们把箱子扛上马车,却并不知道,他们正在向死亡靠近。与此同时,赤月寝宫的地窖里,也有一群搬工在干着同样的活,走向同样的结局。不久,他们将在郊外的红树林会合。
监工此时像赶鸭子一般,把这些搬工全赶上了车。车夫一扬鞭,便驱赶着马车向郊外的红树林赶去。搬工们坐在车里,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这次的活计,价钱给的还算丰厚。不过主人家搬运的东西实在有些诡异,而且选在夜半搬运,送到鸟不拉屎的郊外,搬运的过程也是神神秘秘。他们只想赶快拿到工钱走人。
车行驶了一段路,渐渐地出了城。一名大胆些的搬工,悄悄地对同伴说道,“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搬的什么鬼东西。管事的只说让我们搬到城外,便算工钱。真是不明不白的。不如看看。”说着,他便打算悄悄打开了一个大箱子,掀起箱盖看看。
说来也怪,主人家似乎早就预备打开这箱子似的,并没有锁得严实,只是挂着锁扣而已。轻轻一拨,箱盖便打开了。那名大胆的搬工轻轻掀开一角,露出一条缝。借着车窗射进来的幽幽的月光,只见箱子里塞着黑色的布条和藤笼,不知里面放着什么物事。
那搬工把黑色的布条拨到一旁,睁眼瞧去,想见识一下花这么大工夫搬运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把箱盖的缝开得更大一些,终于看见了藤笼里的东西。
这一次,他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肌肉因惊恐而扭曲,嘴里不可自已地泄出了低声的吼叫声,“啊”。同伴连忙也凑过头来看,只见那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长方形的冰块。而那透明的冰块中间,一堆堆红色的妖异虫子,正扭曲着身子,缓缓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