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俨挽袖作揖,道:“世叔如炬,洞察秋毫”
他摇摇头,满怀歉意说道:“诚如世叔所言,俨只恐袁绍怪罪哪”
史进冷冷一哼,冷笑道:“只恐袁绍怪罪,就不惧我家主公恼怒?难道我家东平比不得那袁绍么?袁绍那厮,徒有虚表,塚中枯骨耳”
甄俨俊脸一滞,面色变白,继而转为铁青。
荀攸手持酒樽,觑见甄俨铁青脸色,不由心中一笑,却是急急呵斥道:“退之,休得胡言。坐下,你给我坐下”
史进不肯坐下,朝荀攸与甄俨做得一个抱拳,叫道:“军师,甄公子,史进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做不得商讨之事。请许史进厅外散步,在厅内也忒憋得慌”
荀攸长袖一甩,摇头叹道:“退之呀好罢,你且退下”
他回首朝甄俨笑笑,说道:“贤侄,今日车马风尘,不是商讨正事时候,某也是颇有些许疲劳,不若先行休憩,来日再谈?”
甄俨神色稍稍缓和,持起案前酒樽,强颜欢笑道:“世叔,却是小侄疏忽了世叔车马劳累,急需休息为是。早为世叔、史将军安排好房间来,世叔,饮了这樽酒,送世叔休息”
三人于是持酒樽一饮而尽,而后荀攸与史进两人在仆从引导下自去后院休息。
只留得甄俨一人在大堂中面对满座菜肴愣愣而坐。
一贴身仆役轻轻唤道:“公子,公子心神不宁,也去后院休息罢”
甄俨长叹一气,抖抖衣袖,站起身子,感叹道:“如此粮草,卖也不是,不卖也不是真真为难哪”
接风酒宴,如此草草结束,甄俨也是觉得无趣,郁郁回后院而走。
方进自家院落,婢女刚上前问安服侍,不曾有得稍稍喘息。
“公子,公子”已有仆役急急进房,焦急轻声呼唤。
“何事?如此焦急?成何体统?”甄俨心情不好,颇有些恼怒,转头高声呵斥。
仆役惶恐,连连拱手,叫道:“公子,公子外面来人了,说是袁绍使者”
“焦急什么让他大厅等候”甄俨厉声说道。
转念一想,他转口道:“让他,让那袁绍使者到我书房来”
仆役唯唯而退。
未几,仆役引一人进得甄俨书房。
只见那人年约三旬,干枯身躯,书生打扮,迈步入得甄俨书房,先是四下而观,一双鼠目滴溜溜而转,而后昂首而望甄俨,满脸傲气,捏着颔下鼠须,嚷道:“可是甄家公子?”
甄俨微微作揖,笑道:“正是甄俨。阁下深夜来访,不知袁刺史有何要事?”
那人睥睨而视,上下端详甄俨,突地冷笑怪叫一声,叫道:“哈哈甄公子做得好事情!”
“好事情?”甄俨本是个豪族世家子弟,心高气傲,又兼今日在懊丧之中,见得来人端着架子,如此傲慢无礼,又兼如此贼眉怪叫,他哪里忍受得住。本是微躬作揖的身子也是挺直回来,俊俏双目微眯,冷面寒霜,亦是冷冷笑道:“哦好事情?阁下风尘而来,就是为着指责本公子而来?本公子又做得如何好事情?劳烦袁盟主百里迢迢令着阁下前来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