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师,您觉得作为学生,就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穆言问。
“至少应该将读书和学习专业知识与技能放在首要位置,而不是去多管闲事。”郁湘竹说。
穆言道:“大学生应该如何度过大学生涯这个话题我们姑且先不讨论,毕竟和此事关系不那么密切。我主要想问您的是,您说不要多管闲事,那么何谓闲事?”
“和自己不相关的,当然就是闲事!”
“古语有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见古人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我们不是古人,只是如今的芸芸众生,谈不上以天下为己任那么壮烈,难道就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都成了不能管的闲事?”
“穆言你不要给我唱高调,就像你说的,我们只是普通人,而我的职责就是对你们的生活学习与思想教育负责,而不是让你们跟着瞎掺和人家黑白人种留学生之间的纷争!”
“郁老师,您是辅导员,是思想政治教师,培养的是未来国家建设者和接班人,为祖国建设事业做贡献。您觉得,一个狭隘得只顾自己那点事,只顾眼前利益得失的人,而不知为身边其他任何人谋福祉的人,会是一个能够为社会做贡献的人?”
穆言说到这里,缓了缓,往下按了按手掌,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激荡的情绪,也缓和一下谈话的气氛。
他说这些话,一半出于真心,一半出于私心,他并非那么大公无私的人,他有私欲,做不到无欲则刚,所以说出这些话难免会有惭愧之心。
他不知道如果玛塔不是他的朋友,如果不是他适逢其会卷入事件当中,如果不是郝建成步步紧逼,想要借此事搞自己,他还会不会站出来仗义执言,发表那篇演说。
他不得不这么说,有时候在社会上混,形势所迫,不可能做到开诚扑公袒露心扉,在需要的时候就得说些场面话,唱唱高调,表表决心,这就是现实。令人身不由己的并非只是江湖,而是整个世界。
然而只要这些场面话并不完全违心,至少有某一部分符合你的心声,其实就足够了,说明你这个人的三观还是挺正的。
郁湘竹被他说得有些哑口无言,她自己虽然做着德育方面的工作,但是其实她也知道,那种全善的完美之人是不存在于现实社会的,然而碍于身份,她却不能堂而皇之地说出来,毕竟做事情只有尽力做到极致,其效果才有可能达到最好。
她内心有所松动,却并不完全信服,她当然也听得出,穆言冠冕堂皇的话语里,带着些他自己都不确信的东西。
穆言接着说:“再说,您不是常常教导我们,要以发展和联系的眼光看问题吗?我在战国策里看到过一篇文章,叫做《鲁仲连义不帝秦》。
说的是本文所记的是齐国人鲁仲连游历到赵,适逢秦国围赵之邯郸,鲁仲连坚持正义,力主抗秦,反对投降,并和秦国派到赵国的‘亲秦派’辛垣衍展开一场激烈的论争。他引喻设比,层层铺垫,直陈要害,最终使辛垣衍心服口服,恰逢魏无忌援军到,从而解了邯郸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