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警钟长鸣,敲碎了洛阳城内所有人的美梦。
老朱坐在椅子,猛然睁开眼睛。
敌袭!
这是敌袭的钟声。
他猛然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整个房间内只有他一人,随后梁植有些惊慌失措的走了进来。
二人的书房面对面,这是老朱特意安排的。
他打从心里就不信任梁植,哪怕梁植前世是自己的后世子孙。
越是这样,老朱对他越不放心。
毕竟他太了解自己的性格了,一个对谁都不信任的人的后代,还当过那么多年的皇帝,怎么可能相信自己呢?
但这个时候不是计较信任与不信任的时间。
“老祖,这是怎么回事?”
梁植知道,如今在城楼驻守的乃是老朱的心腹亲卫。
这帮人对老朱绝对忠诚不说,战斗力也是出类拔萃的。
他们能够敲响城楼的警钟,说明城外的联军已经发起了进攻。
在洛阳城所有人的意识里,联军绝对不会进攻,而且不会在黑夜攻城。
同样的疑惑,在不同位置的人脑子里浮现出来。
皇宫书房内的梁植一脸不解的问着老朱。
城楼的左典也十分诧异的问着梁羽。
而老朱和梁羽却几乎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城外的地雷是假的,我们都被梁俊骗了!”
同样的一句话,在此刻在老朱和梁羽的嘴里说出。
洛阳城内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
他们被梁俊耍了,确切的说他们是被先进武器吓破了胆子。
梁俊故意摆出要围死洛阳的举动,一边撤退一边在城外埋满了地雷。
让所有人都认为,联军不打算攻城,而城内的人也不敢轻易出来。
一切的一切,在此刻真相大白。
幽州之战的影响,已经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们的思维。
尤其是杜如晦和狄信还有江烽火这些从幽州回来的人有意无意的渲染。
再加耶律楚雄对自己手中武器的志得意满。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所有人忽略了城外埋着的地雷是假的这一种可能。
直到联军大军靠近了洛阳城下,唯一的一圈真地雷引爆了。
爆炸声惊醒了所有人,梁羽看着周围蒙圈的士卒和众人怒吼一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不赶紧组织反击!”
好在老朱这帮人都不是庸才,即便之前判断梁俊攻城的可行性很小,却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警钟一响,所有的士卒按部就班的在各军统领的带领下进入了指定位置。
黑夜之中,本不利于攻城作战,但战争已经打响,一触即发。
所有人都没有任何选择。
神机营的火器在战争一开始,就发挥出了骇人的威力。
一排排的火炮被推到城下,炮口在黑夜之中闪耀出夺命的光芒。
经过马如龙改制的火炮,已经达到了明朝红衣大炮的水准。
而洛阳城楼的火炮则是用的耶律楚雄从幽州带来的。
威力和射程都无法和联军的火炮相提并论。
只是一个照面的对抗,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洛阳城有可能保住了。
梁羽躲在城墙之后,看着被红衣大炮轰炸之后的城楼,面色惨白。
梁俊之前说过的一句话,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火器攻城,非炮不克!”
这就是火器真正的威力?
这就是后世战争的方式?
不仅梁羽懵,就连进攻方的霍去病也是一脸的诧异。
他虽然看不到城楼惨状,但是却能从红衣大炮几轮轰炸之后,洛阳城内的火器暗淡许多之中知道,这种火器真正的威力。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马如龙和梁俊甚至于连那个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的王易,为什么对东宫能够一统天下如此自信。
听他们说,这红衣大炮还只是最初级的火器。
以后他们还能够造出让任何一个没过战场的人,可以在百米之外轻松杀掉身经百战的老兵的武器。
在此之前,霍去病还有所怀疑,可看到今日红衣大炮的威力,他对王易这番话再也没有任何的疑虑。
项羽和梁凤皇惊的说不出话来。
直到红衣大炮的轮射停止下来,项羽方才愣道:“辛亏咱们没有进洛阳,如果现在在洛阳城内的话,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梁凤皇却知道,自己这位皇叔想要说什么。
“是啊,太子说的没错,选择确实很重要。”
梁凤皇摇了摇头,看着坐在轮椅,宛如陷入疯狂一般,不断催促神机营发射的马如龙又些心疼道:“只是马先生实在是有些败家了,这火炮如此珍贵,却如此铺张浪费。”
红衣大炮的威力虽然大,但技术还并不完善,耗损也是大的吓人。
有很多火炮在连续发射三枚炮弹之后就完全报废不能用了。
马如龙丝毫不在意火炮的损耗,损耗一架,直接再运来一架。
整整三百架火炮,在不到小半个时辰内,就报销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也都不再像刚开始那般气势逼人。
马如龙这种打法,梁凤皇心疼,姚广孝的心更是滴血。
神机营乃是独立编制,不属于东宫任何一卫,直接归属他们作战指挥室麾下。
这些火器都是他姚广孝的宝贝,平日里姚广孝连睡觉都得在仓库里睡。
谁若是少擦一遍油,让他看到就是一顿臭骂。
眼见得马如龙崽卖爷田不心疼,姚广孝恨不得前把他从轮椅拽下来。
“马先生,马先生,不能再发射了,咱们的先头军队已经搭设云梯开始攻城了,若是再这样射下去,莫说火炮都得打完,咱们的先头军队不等洛阳城内反击就得被咱们自己打光了。”
姚广孝强拉硬拽,方才让马如龙放弃了再要发射的念头。
马如龙意犹未尽的收回旗子,坐在轮椅意犹未尽道:“就是要打出气势来,就是要让洛阳城内这帮封建王朝的糟粕们知道,什么叫做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生,逆之则亡!”
“是,是,是。”姚广孝唯恐他在头,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