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鸾带着僧众灰溜溜走了,老道士仁慈,虽然赢了最终还是给了他十卷本草仙术。
大和尚收获了本草仙术,才不至于空手而归。
但他被培风这个茅山烧火道人败下阵来,昙鸾大和尚是一肚子火,颜面扫地。
他已经看出陶弘景这个老道士并不是真心向佛,至心皈命的。
老道士虽礼塔受戒,敬重佛法为业,朝夕忏悔,恒读佛经,茅山也确实安置有佛堂和菩提白塔,但昙鸾通过这次口舌上的佛道之争,知晓了老道士的真实心迹。
陶弘景这个名副其实的“山中宰相”始终是那个“释教乖方”的老道士,一切只为了保全茅山道众!
没有大和尚打扰的茅山是很安静的。
今天的夕阳又快下山了,残阳如血。
茅山半山腰,风吹松林后,松枝碰击犹如波涛之声。
这里的山不高但秀雅,这里的水不深却澄清。
此时,培风正式成为陶弘景的入室弟子也有一周了,而他整整在南朝的历史时空待了两周光景了。
他现在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系统任务没完成,反正能量集不满也回不去。
“好你个浑小子,果然在这半山腰。我们学道之士居山养白犬、白鸡,那是拿来辟邪的。你可倒好,天天背着人馋嘴偷吃,害的老道养的那些宝贝白鸡一看到生人撒腿就跑……”
老道士站在龙池草庐背面,望着眼前一缕炊烟袅袅直上,像是逮住了偷鸡的狐狸,一个健步迈到草庐前方,对着培风边摇头边数落。
“师父,你来的正好,快烤好了。”
培风转过身嘿嘿一笑,根本不在乎老道士的言语指责。
此刻,身前一堆火烧的正旺。
“好嘞,你小子这次弄得这什么……咦,真香!”
老道士原先还想再多说两句,听到饭快做好了,闻着味道就垂涎三尺,赶紧咽了咽口水,盘坐到火堆前乖乖等着开饭。
“师父,您老人家稍等…”
培风搓搓手,看老道士兴奋地往火堆里丢劈柴,顿时咧嘴笑了。
他感觉陶渊明、陶弘景这些隐士高人不再是史书上的固定文字,而是活生生地展现在自己眼前,他真把老道士当成了师父。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再说这老道士本事比培根大佬要强好多倍。
炼丹铸剑、琴棋书画、医道诊脉、书法符篆……无一不会,无所不晓。
培风自己是先靠“才华”成了陶弘景的亲传弟子,现在又靠领先一千五百年的后现代厨艺留住了老道士的胃,两人每天变着花样找野味山珍吃。
这一次叫花鸡的香味诱惑住了老道士,就像顽童一样,每天一大早先惦记着自己养的白鸡又少了几只,然后去找培风打牙祭,不知不觉就吃饱了肚皮。
“师父,这次是叫花鸡,做法很简单,把白鸡内里掏空、洗净,在里边加入山珍、野味及调料,山间黄泥加水把整只鸡涂满成扁球状,再用新鲜嫩荷叶把球包裹严实,用棉线扎好,然后玩个浅坑埋进去,填好后生篝火,就像现在这样烧就行……”培风添着柴火,一边比划一边和老道士解释叫花鸡的做饭。
这是一个划时代的吃货投喂师父的爆笑故事。
“好小子,吃食做法还真多。老道修身养性这么多年,这些天就管不住自己的嘴,都怪你这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
老道士虽然仍是责备,但眼中流露的笑意还是暴露自己的吃货本性。
“其实,为师并不喜欢佛学,先前你看到的身披袈裟、研习佛经以及观中佛堂、菩提白塔都是做给上面看的。”老道士语重心长,用手指了指上面,直接和培风敞开了心扉。
“我知道……”培风没有多说话,他知道自家这个便宜师父很久没有和人说过心事了。
“你…你小子…怎么知道,也是,即使我表面伪装做的再好,跟在身边亲近的人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不过上面也知道我的性子,只要我这个被人亲封的道教宗师不正面谤佛、排佛,我依旧是世人眼中的‘山中宰相’。”老道士先是一脸诧异,随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