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进步就是一个适应规则的过程。进化之初,我们因为平凡,所以适应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原始社会,我们因为弱小,所以适应了分工与群体协作。封建时代,我们因为无法完全驾驭黑夜,所以适应了出而作落而息。现代社会,我们因为向往公平,所以为万事万物制定了法律。而现在,我们面对的一切也只是在适应文明所要面对的新规则。通过成千上万年的积累,在未知的规则面前我们已经不再需要盲目,不再有必要恐慌。从你听到这些话语的一刻起,便应该意识到,这是在借由人类的语言,人类的文字,人类的思维,对新的规则进行着最清晰的解读......”
“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仅仅只是要把文明曾经历过的规则之路,再走一遍。能收听到这个广播的各位,已经成功迈过了进化之初的严酷门槛。下一步的分工与群体协作,需要大家先集合起来,按各自的能力和特长进行分配。我国已经着手在东都,南都,西都,北都,中都建立城市,距离近的人请于天亮后尽快前往。较远的人以村组,乡镇,县市的方式,在办公中心逐级汇聚后统一出发。村组级的汇合时间为今天,最晚出发时间定为明天。乡镇级的汇合时间为今明两天,最晚出发时间为后天,县市达到一定人数后可分批出发,最晚出发时间另行通知......”
“请大家注意,我们现在还没有到能驾驭黑暗的时刻,一切行动都只能在白天进行,夜晚务必呆在建筑中,并收听我们的广播。下面,我们将为大家带来商城物品的购买建议,以及当前规则已知部分的解读......”
漫漫长夜中,人类真的不赶时间,甚至可以说是有大量的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电台方先是给听众做心理疏导,然后才是指引方向。擅长群体活动的人类,只要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并且又确实能做到,基本上,只要指引者不出问题,那么人类群体就不会散掉。
兑换五百千米级的收音机,是秋羽考虑到距离省级中心城市的直线距离是四百千米左右,用五百千米级可以接受到从那里发出的信息。但是听广播的内容,人类的集合居然被精确到了乡村,这或许意味着电台方进行了超乎想象的投入,让偏远地区一百千米级的购买者,甚至是普通收音机也都能收到广播。
当然,之所以用“或许”这个词,是因为秋羽不能排除对方所谓乡村的说法,只是在安抚能听到广播的听众。给他们一种“我们”很强大的感
觉。
现在处多层结构的最下级,秋羽感觉自己仿佛被针对着,绕了一大圈弯路。
如果是正常毁灭游戏的状况,就呆在现在的地方安全要高得多,他完全有信心开局一帐篷,后期一城市。
然而这是一个多方监管,注重平衡的游戏。既然游戏一方建立了主城,那就意味着游戏中的资源会以那里为中心。哪怕抛开资源来说,以当前看到的游戏风格推断,多半是偏远地方最先沦陷,然后逐渐蚕食繁华地区,最后幸存的人类以主城为据点,四处捡垃圾以维持其运转,在概念生物的压迫下艰难求生。大结局嘛,要么是主城接连被破,文明断绝。要么是人类在无限的副本中找到了一个平静之地,暂时获得秩序方的庇护。
至于秩序和混乱决出胜负,那恐怕不是一个区区文明的寿命能够看到的。
以上是相对于整个文明的状况,放到个体上,特别是放到秋羽上,他能做的就是依靠这场游戏建立起一座合适的建筑,然后快速从这里脱。
作为一个悄然降临的外来者,秋羽对自己的定位是,即使放弃一些好处,也绝对不能显眼,以防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
眼下,不跟着规则走会很危险,不在规则范围内获取利益会更危险。简单的说,这场游戏已经出现了一条必须做下去的主线——去往都城。
同样的,因为是游戏,顺着主线走本就意味着不会太过分,但也绝对不会轻松的难度。现在只不过是1等级,以现先前在游戏中的经验来说,1等级的白天基本就不存在危险。但秋羽不认为只要白天赶路,夜晚躲帐篷里,赶上几天路就能无惊无险的到达都城。
“又得回去吗?”李诚用手搓动着下巴上一个礼拜没刮过的胡渣,“也不知道我家还在不在,要是和这里的房子一样,都消失了,回去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但是不回去好像也没什么事可做。果然还还还还还还......”
突然而来的巨大震动,让李诚像是在原地打桩般,一个字的发音既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
“地震了了了了了了了......”
“不对,这种震感,是电动马马马马马马......”
李诚闭上了嘴。只要一说话,整个世界就开始震动,这种状况只有一个解释。他用手在空中写字,“我们被什么东西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