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弱女被打发了下去，环璧这才将那件舞衣连同托盘统统摔在地上。那衣裳上串绣着的珍珠互相撞击发出的悦耳之声，刺激了环璧的耳朵。她紧紧捂住，不愿多闻一丝那样的豪华美乐。好似在她的耳朵里听见的皆是些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

她哪有真的有外人所见的那般厚颜无耻。她还是要些脸的，只是在无人的时候，她才又恢复了些做人的廉耻来。

直至屋内安静下来，自己的心也平静了些。她才缓缓抬起头。眼前还支着一面铜镜。里面那张颠倒众生的美颜，带着媚态的眼眸与足够勾人心魄的细眉与红唇，皆是在提醒着她。自己这样的美丽皮囊，留在世上的作用就是为了帮助那个人，也为了自己爹亲的活命。

对着那面铜镜，环璧微微笑了。嘴角带着轻扬的角度，加上唇上的艳红，更让人着迷。她想着，这样的模样才是她的职责所在。这样，她才有所价值。

于是，她一扫之前的颓废之气，带着笑，再一次提起了那件舞衣细看。甚是合身的剪裁，还有与她肤色相称的颜色，皆是专心为她而制。

“老爷，你还真是够细心的。”

环璧对着镜子，将身上的衣物褪尽，把这件精致新衣穿上。贴合的面料将丝丝凉意侵入皮肤，她忍不住轻抚了全身，带起了衣上珠串的相击之音。悦耳又激烈不断。她照着镜中的自己，带着笑意的脸上感觉不到一星点的暖意来。

“哐当！”屋外院落之中传来一声异响，吸引了环璧的注意。像极屋瓦碰击的声音。若偶有猫狗路过也是可能，但此时天色未暗，且府中并无饲养这些小动物。

难道是老鼠？

这不由得让环璧害怕起来。受惊之下险些碰到了屋内的衣架、屏风。她喊叫了两声，却无人应她。怕是那些府内之人趁着老爷不在，也都去偷懒了。不过，她也不怨，也知道自己恐不得人心的缘故吧。

自己努力支撑起来，缓了缓神。

但站定之后，她眼前却多出一个人来。这一次，她再要摔倒，却是有一双强有力的手将她稳稳的托住了，护得严实又小心翼翼。

“当心。”

“你是……”

面对一脸惊讶与陌生的神情，阿凉顿感失落。但心仪之人近在咫尺之间，那点失落也很快化为乌有，眼中尽是浓情与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