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他来说,反倒省下了烦恼。”对于一个异灵来说,这段与人的情感定是十足的麻烦。纠缠太多,反倒是祸患。原本萧无意也想给清云如此的建议,只怕自己干涉太过。但现在看来,清云自己有意回避,而玉澜清更是无视了他。这岂不是正好。
虽然怀有这样的心思显得有些无情与卑鄙,但萧无意不觉得自己做错。
如此想来,他又翻开了未看完的书页,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而正清见他坦然自若,自己也不便再过多干涉其中。
但这回,恐怕真的是在萧无意的意料之外。
离着他们俩不远处的另辆马车之内,难以压抑地咿唔之声不时的被隐隐传出。水仙早已是手足无措的模样。
“小姐,刚才你去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受了谁的气?但这里除了萧无意,还有谁能惹了自家小姐呢?“难道是那个丫头惹了你吗?”
咿唔之声被捂在绢帕之下,断断续续转为抽泣之声,但仍然没有回答她。水仙更是着急,恨不能立刻下车去质问。但萧无意在场,哪里能从那丫头身上问出话来,她更没胆量与资格去质问萧无意。她唯有守在玉澜清的身边,劝说探问。
“小姐,你说句话,我立刻帮你报仇去。”
虽然是气话,水仙也知自己不过是安慰人罢了。但她这份忠心,玉澜清还是非常明白。
她的手被紧紧握住,玉澜清终于肯露出脸来。但一双眼已是红肿难消,绢帕也是湿了大半。
“不用,水仙。我没事。”
“小姐,你都伤心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你难道是怕那丫头有表少爷护着,拿她没办法?”
“与她无干。”
“那与谁有干?谁惹得你,你告诉我。”说着,水仙撸起袖子,就等玉澜清发话。
“与谁都无干,是我自己不好,偏偏去想了不该想的,念了不该念的。”
这就是块不该碰触的禁忌,是对于自己对表哥感情不忠的惩罚。
玉澜清想要说服自己,但这样的说服甚是痛苦。好似要撕裂血肉的那般疼痛。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哪怕以往在萧无意那边次次碰壁,也未曾如此痛苦,唯有气不过而已。
但这次,她着着实实尝到了心痛的滋味。
夜色将晚,她便带着这份疼痛与双眼的红肿,昏昏沉沉地睡着过去。睡梦之中,她的耳边传来连声“对不起”,直说得她心发酸发疼,直到把她疼醒过来。但一睁眼,狭小的空间内只有身旁的水仙意识不清,半梦半醒着。
她掀开了车窗,望着外面幽暗的夜景。遥遥而望,似在远处有行馆的模糊轮廓。
见到那熟悉之所,便知他们一行人离着都梁城已是不远了。再转念想到,自己刚才的梦中细语怕真正是幻觉。
“快到都梁城了,他怎么还用贴身保护,怕是早离开了吧。”
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只愿这份不真实早早遗忘了去,免得再受此痛苦。
“澜清,行馆到了。”她的眼前只有萧无意的身影,“虽然晚了些。但总算能好好歇息了。”她的丑模样一定也被看了去。但这次她却毫不掩饰的向萧无意伸出手去。
“表哥,我看不清路,你抱我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