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抬眼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小乔徐徐地说着：“据记载，两百年前，勇士之地被称之为黑死病的大瘟疫夺走了三分之一人口的性命，每天、每个时辰都有大批尸体被运到城外……你知道当时幸存者的做法吗？”

周瑜不自觉地问道：“将感染者焚烧？”

小乔缓缓地摇头：“除此之外，他们还掀起了一波又一波迫害魔道家族的浪潮，理由是魔道家族的人会使用法术他们将之称为巫术，是巫术使得瘟疫横行。在当时，有一万两千多个魔法师被作为瘟疫的传播者而被活活烧死！”

周瑜被阴影遮住的脸重新回到了灯光之下，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打断少女的话。

小乔深吸了一口气，用悲悯的目光注视着周瑜，她道：“所以，我亲爱的周瑜大人，你不必自责。我相信您在当时，只能采取那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非要当做杀戮，那请您把今后拯救的每一位感染者当做自我的救赎吧！”

周瑜深以为然。

天边渐渐泛白，即将破晓之际，李东星从被窝里起来她几乎一整夜没有合眼，思来想去，有些问题早就在她心底生了根，发芽，开花，现在就要结果了。

怕弄醒华红衫，她轻脚轻手地起身，猫着身子走到洞口公输零正趴在那里，她费力地将她往外扯出来了一断距离。

要说现下的公输零像一具尸体，还不如说他像一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松松垮垮的，一动不动。

李东星将他的下巴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向着最右边的方向，轻声说道：“烦人，我陪你看日出来了，你看”

她指着水天相接出的那一线白光，兴奋地说道：“就要出来了，你可不要眨眼睛哦，太阳是不会等你的，就像时间一样……”

说着她不自觉地哼起了一首童谣：

“时间像小马车，时间像小马车，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向前跑！

你我同坐一班车，你我同坐一班车，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谁也少不了。

时间像小马车，时间像小马车，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向前跑！

大家各自做什么，大家各自做什么，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那就不同了。”

说起来，这首儿歌还是阿爸教她的，阿爸说这是他们西范集团的主题曲，每个员工上班前都会集体合唱一曲。

小的时候，李东星唱这首歌只觉得朗朗上口，轻松欢快，歌词又简单，很容易就学会了。可是到现在再来唱，才发现这里面蕴含了多么深刻的人生哲理。

时间像马车一样，不停地往前跑，所有的人都坐在这辆名为“时间”的车上，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可在这一样的时间内所做的事情又各不相同。

就像和他阿爸一期的“拓荒者”，有的风生水起，有的籍籍无名。

就像她和红衫，在分开的三年里，她成了渔场的一个小管理，而红衫呢……从来没告诉过她或者根本就讲不清楚自己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一副病变的模样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李东星正想着出奇，海面上的太阳已经冒出了一个头，第一束光透过薄雾照耀在了她的身上以及公输零的脸上那死鱼一样的眼睛倏地转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