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烤肉香,李裹儿暗自吞了口唾液,顶有骨气地再次扭头:“本姑娘说不吃就不吃!”
“那好吧,我开动咯!”
语毕,公输零就“吧唧吧唧”地啃起兔肉来。
李裹儿银牙一紧,心里暗自骂着公输零那个木头脑袋,明明再劝几句,她就顺坡下了!
可恶!还故意吃得这么大声!
李裹儿想叫他们滚出去吃,回过头,刚一开口,嘴巴就被一只大兔腿给塞住了。
她“唔唔”地叫着,只见公输零手里捧着肉不多的兔架,看着她,眼里含笑道:“给你留着呢,乖,别闹了!”
李裹儿故作清高的情绪瞬间崩塌,她啃着兔腿,哭着说:“以后不准这么逗我了,公输零,你听到没有?”
公输零见她一哭,慌了神,手足无措道:“别哭,别哭。对不起,我发誓,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李裹儿哭得更大声了,像是把多天以来的积怨全都发泄出来似的。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受这个罪?我要回家,我要一顿尝十八个菜,我要用牛奶泡花瓣澡,我要裹着天鹅绒的被子睡觉,我要在熏得香香的恭房里解手……”
她啃着那只没有任何佐料的兔腿,越说越伤心。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女人的眼泪自古以来都是对付男人有用的利器,别说“小奶狗”公输零,就是英布都没有再戏谑她——至少当下是这样的。
皓月当空,为了挡住寒冷的夜风关上舱门,只好委屈身长八尺的人质屈膝而坐,他本人是十分抗拒的,但抗拒无效。
李裹儿的手一碰到他,他就头一歪,睡着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公输零后颈发凉,他问李裹儿:“所以这些天晚上,你都是这么对我的?”
李裹儿坦然道:“可是我不这样做,你睡得着吗?”
目光从她楚楚动人的双眸扫到妙曼婀娜的身姿,公输零败下阵来,乖乖地把手递给他。
两人指尖相触的一瞬间,公输零就失去了意识,倒头呼呼大睡。
兴许是哭了一场的缘由,李裹儿困极了,抱着公输零的胳膊睡得格外香甜。
船头的黄月英眼观星河灿烂的夜空,耳听近处的鼾声,远处的狼嚎。
她伸出手,一只萤火虫停在了指尖,风一吹,又扇开翅膀飞走了。
朦胧薄雾将星星点点的萤火晕染开来。
“晚安。”
翌日拂晓,东方初白,万籁寂静,正是酣眠之际,一颗绿豌豆划破浓雾,如陨石般向河中的木船砸来。
“噌——”
从船顶穿过船底,落进水中,打死了一条早起的鱼。
船舱里酣睡的三人继续酣睡。
行船的黄月英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
直到船舱里的小孔开始冒水,浸湿了英布的裤裆,他醒了过来,开始还一阵恍惚。
但随着水愈来愈多,且十分冰凉,才意识到并不是自己的问题。
“噌——”又是一声。
靠着少女的脸颊木板处也开始冒水,很快就蔓延到了少年的胳膊。
两人几乎同时醒来,大眼瞪小眼,又同时看着少女怀里抱着的不属于她的手臂。
“!”
两人具是一惊,少女赶紧甩开少年的手臂,故作镇定道:“你别误会了,我要抱着东西才睡得安稳!”
话虽如此,两靥还是升起了红云。
少年“嗷”了一声,也跟着红起脸来。
“喂喂喂!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船都要沉了!”英布不得不打破两人的迷之尴尬。
语毕,又是“噌——”地一声,那颗绿豌豆在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之下贯穿了船顶,即将打在李裹儿肩膀上时,被公输零夹在了食指中指之间。
“豌豆?”公输零将之举在眼前,那是一颗炒熟了的干豌豆。
英布在看到那颗豌豆之后,脸色大变。
“来了!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