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同时从她身上转过,莫白似是欲言又止,其实他此次前来,主要为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便是求得风怜影的谅解,让他得以解释十年前托付一事的来由去往其次便是为了那食情蛊七日之期的解药。
“听这楚丫头说,你中了她的蛊毒?”风怜影似是意会到了莫白此时心中所想,当即言道。
莫白一时间也不好作声,只是定定地看了楚莹莹一眼。
“楚丫头!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此时,风怜影语气稍重,带有训斥之意。
“你把你们俩之间的事情告诉我,我就给他解药!”楚莹莹回答道。
风怜影见她意欲打听昔日往事,语气立时柔软了下来,放下手中酒杯,缓缓走到楚莹莹身前,那走路的步子,有如习风抚柳,颇具风情。
“好了!好了!你这鬼灵精,老爱打听这些事情干什么,听话,只要你把解药拿出来,你想知道什么,姐姐日后一定都告诉你!”风怜影拉着她的手臂,柔声说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快把解药拿出来吧!”
“我不!我要那个哑巴告诉我,我才给他解药!”楚莹莹一对眸子蓦地一转,玩笑道。
此时莫白见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故作为难,而如今距离七日之期,已经不远,当下心头焦急万分。
并非莫白他不能说出当年那段往昔旧事,而是他愧疚在先,实在难以在人前启齿说道。
“呵呵!他着急了,哑巴着急了,呵呵!”楚莹莹见得莫白此刻神情焦虑不安,哗声笑道。
“楚莹莹!这解药你到底给是不给?大敌当前,你却还要在这胡搅蛮缠!”是时,风怜影怀抱古琴,厉声喝道,意欲扣动琴弦,逼她就范,交出食情蛊的解药来。
而此时,楚莹莹看到风怜影大发雷霆,意欲用强,当即收住了声势,自她与风怜影相识以来,几乎从未见她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凶恶,颇感诧异。
“你要跟我动手?你为了这个哑巴,居然要跟我动手,风姐姐,难道你我之间的姐妹情谊,还不如这个哑巴的一颗解药么?”楚莹莹急声说道。
她并未听出风怜影那句话中的真正意思,她被困此地十余年,一直都在寻找能将自己救出去的人,而当下,既然莫白,能驾驭戎翎饮血剑,且轻易击败那个侯爷马三军,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能救自己脱离禁锢的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所以她暂时并不追问当年之事,其目的就是为了让莫白意识到有愧于自己,从而施以援手,帮助自己摆脱束缚,而如今,莫白身受楚莹莹所施之蛊毒,让人受制在先,又怎好再让他相帮。
如今的寒雁城已经易主他人,今非昔比,城中再无故人,只是她并不知道,文氏兄弟一直都在,只是如今无计可施,难敌对手,无法明言相救。
而在她心中,文氏兄弟乃是她脱离禁锢之后,第一个将要手刃之人,破城之时,自然有些流言蜚语,而她自然是听到了这些流言所指之人,故而,对其恨之入骨。
眼看着这姐妹二人意欲动手,莫白连忙上前劝阻,只不过他无法言语,只得将身站在两人中间,两边示意言和。
楚莹莹忽然见到这个说不了话的哑巴挡在身前,示意言和,并未与风姐姐一起联手,逼自己拿出解药,一时间,竟有些内疚起来,莫说他们两个联手,单凭风怜影手中避水瑶琴的一曲琴音,都足以让自己吃下大亏。
“解药暂时不在我这!在我薛哥哥那里!”楚莹莹一见形势不佳,悻悻言道。
“薛长戈?”听眼风怜影沉吟道。
这薛长戈乃是孤鸿涧的主人,薛子翁的独子,自当初寒雁城破城之后,孤鸿涧便与楚军主帅马家达成一致协议,与其共图江湖。
楚莹莹本为一对流浪夫妇的遗孤,当年薛长戈见其可怜,便将她带在身边,他自小身为独子,幼年孤独,从未体会过同袍之间的欢乐,所以待楚莹莹长大成人之后,便与她以兄妹相称,楚莹莹手中的食情蛊便是得自他手。
“你看看你,早说清楚解药不在身上嘛!刚才差点姐妹动手!”风怜影连忙放下瑶琴,柔声言道。
“你们都没给我机会说!”楚莹莹很是委屈地回答道。
“如今天渐暗,你且快些去薛门主那,取了解药,好替他先解了那蛊毒!”
“我还没吃饭呢!雪柔做了这么多好菜,风姐姐你不留我吃饭了么?”
见她们姐妹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莫白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定。
楚莹莹无可奈何离开之后,这阁楼之上竟回复了难得的平静。
纸上沙沙之声令风怜影不由循声看去,莫白执笔于纸上写道:“未能尽得当年托付之责,令你姐妹相隔,实在是有罪难赎!”
看罢,言道:“前尘往事,已成事实,我责怪你又有何用!”
风怜影端起一盅酒水,倒头喝下,眼角还是滴下了一抹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