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拳馆放在浩东皇朝境内,也只能算是一处二等势力,不过慕容老馆主慕容天源在年轻的时候名气也是极盛一时的存在,曾经与上官寒漾并称拳术宗师。
不过听说后来上官寒漾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伙杀掉了,慕容老馆主也跟上官寒漾没有好到为他寻仇的交情。
这位脾气一向和蔼的老人反而是借着这个机会也退隐江湖开了个拳馆养老去了。
刚开拳馆那几个月,老人也算有耐心,收了几个天赋不算多好的小家伙,教下拳法,一步步引导这群向往着江湖的少年少女走向江湖路。
这一天,老人正坐在藤条椅上打着盹,人到暮年总是会不自觉地就睡着,哪怕他身负再强的武艺,也只是个拥有血肉之躯的凡人罢了,依旧抵不过岁月的磨炼捶打。
“爷爷,爷爷,快来看呐,小皮儿又随便乱拖东西回来了,这次还拖了个人回来。”迎面跑向老人的少女一脸幸灾乐祸,摇着老人的手臂,说道,“你快去说说他,不然他以后要是拖回几个大官大家族的人咋办。到时候好处没捞着,咱们拳馆还得被查办。”
老人睁开紧闭着的双眼,笑了笑,尴尬道:“爷爷还真是老了,当年走江湖的时候,连续三天三夜跟人拼杀搏斗都不带累的,打完还能精神充沛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现在我是连酒都不敢喝了。”
少女翻了个白眼,插着腰,窄袖长袍荡出一片别样的少女风采,她皱起满是英气的柳眉说道:“呸呸呸,爷爷还年轻着嘞,打架还没人打得过你呢。”
长了一副丹凤眼柳叶眉的少女身上偏偏充斥着凛然的英气,她抬起手停下藤条椅的摇动,嘟嘴说道:“你快去看看嘛,小皮儿可是带了个死人回来。”
“死人?”老人皱了皱眉头,说道,“小皮儿天生慧眼,不可能拖着死人回来的。”
少女摊摊手,搀扶着老人走向院外。
极为内秀的少女来到名叫小皮儿的少年面前,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去去去,爷爷过来了,让他看看这人是死是活。”
情窦初开远比姑娘家慢上许多的少年挠挠头,憨憨地退了几步。
慕容天源抚着长须,眯眼细细打量着浑身伤痕没有丝毫气息的白衣人,轻声说道:“虽然看起来气机已经尽失,但还有救。”
眼前鲜血满脸的白衣人还活着?少女略微讶异了一下,凝眉说道:“但是我们拳馆已经被压成这样了,要是把这人救活也只是平添负担。”
“再怎么艰难都是能过活的,能救我们就得救。”老人摇摇头说道。
少女叉着腰,冲着傻憨的小皮儿说道:“把这人搬进去,记得小心一点,别碰伤了,放下的时候也要轻轻的。”
少年一把扛起体重并不算轻的白衣人,径直跑进正堂。
慕容天源低声说道:“看着打扮,应该是个将相子弟,再不济应该也是个富家公子,看他的白玉萧就知道了。”
少女翻了个白眼,哦了一声。
这时,见着老人和少女正移动步子往里走的拳馆第二把交椅,擅长用行拳散拳的慕容宛秋插嘴道:“不要以为这群世家公子都是蠢材废物纨绔败家子,他们心底其实比谁都精明呢,之后我以内力引动他经脉里残存的气机,等他醒后,你可别再像之前一样摆臭脸了,你自己刚刚也说了,我们拳馆现在被人欺压得很惨。”
少女思绪复杂,点了点头。
慕容天源比慕容宛秋这个当爹的还了解这个孙女的脾气,看她抿紧嘴唇的这模样,想必就是萧子衿那种三寸不烂之舌来也劝不回来了。
以后拳馆能否继续发展,全看根骨天生便是小长生境界最好胚胎的小皮儿能否撑起全局了,若是小皮儿能安稳提升境界,他日应该也不会比那个林家军近战第一人周子洛差到哪去。
到时候再把自己上等的内家拳法传授下去,还怕慕容拳馆不能在这个小小的城镇称王霸道?
少女无奈一笑,索性不去想那些无可奈何的糟心事,轻声问道:“爷爷,爹爹,我听说那个南宫韬汶一夜之间由儒生转天桥高手,一气杀敌一千数百人,还有那医仙传人君箬言连枝十六剑重伤江家大供奉,更是借剑林夕尘战平上官叔叔,这些事都是真的吗?”
慕容天源显然看出了少女眼中对近在咫尺却远若天涯的江湖的崇拜,慈祥笑道:“虽然我也未曾见过,不过事实真相与此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少女嗯了一声,蹦跳着走进屋里。
慕容宛秋这时凑到自己年迈却实力强盛的老爹身旁,问道:“爹,您看这白衣人,是该救还是不该救?”
“小皮儿的慧眼你也知道,非天材地宝或者大有利之事物绝不扛回拳馆。你难道忘了两个月前小皮儿带回来的东西了?”慕容天源眯起老眼,答道。
慕容宛秋像是记起了什么,长呼出口气,正色道:“那这人我们一定要救下来。”
“以你如今二品的实力已经足以牵动这个人的气机了,你就自己去做吧,要小心点。”慕容天源眼神恍惚,说道,“我就不去了。”
慕容宛秋恭声道:“明白。”
慕容宛秋心事重重地走进了屋子,对正傻站着的少女和少年没好气地说道:“妍儿,还有小皮儿,你们俩闲着没事做吗?还不去练拳。”
“听见没有,说你呢。”
“师傅也有说妍儿呀。”
“就说你呢,笨死你算了。”
等到两个年轻人嘀嘀咕咕地边说边走之后,慕容宛秋看向衣衫破碎露出白皙而富有线条感的肌肉的白衣人,皱眉道:“这伤怎么不像是刀剑拳头所伤的?难不成是被新出世的高筱莹所伤?”
慕容宛秋一手按住君箬言的心脉,一手轻扣君箬言的额头,一指扣气莲,输送着自己的气机缓缓进入君箬言的经脉中勾动微弱无比的气机。
过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勾起一缕气机的慕容宛秋也已经满头大汗,初次以气机勾动气机的他猛地扯动气机,周转经脉一个小周天。
白衣人嘴角淌出紫黑瘀血,干咳了数声。
慕容宛秋大喜过望,继续叩指输送气机,帮助白衣人运转着体内的气机运转,同时逐渐减小气机的输送。
白衣人全身三百一十六窍穴顿时血如泉涌,浸透得渗入床单。
慕容宛秋高声喊来小皮儿,吩咐后者去后堂煎几副补血的药给白衣人喝,又喊来慕容妍媸细心照理白衣人后,擦了擦汗就马不停蹄地走了。
慕容妍媸见白衣人腰间佩着两把看着中看不中用的长剑,便轻轻地将两把剑解了下来,放在白衣人的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