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桔山上极有名望的刘三擦了擦嘴角淌出的鲜血,嘶哑着声音说道:“不过是偷袭得手罢了,咱们都是二品境界,你还真以为自己比我厉害到哪去?”
君箬言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头道:“还真比你强上那么一点点。”
说完,身穿一袭白衣的君箬言便如蜻蜓点水般飘飘忽忽地来到刘三面前,一只手掐住后者咽喉,像提起小鸡崽一样将刘三提到自己面前,而后冷不丁地瞥了一眼仗枪而来的韩泽卫,咧嘴笑了笑。
刘三双脚缓缓离地,他双手抬起,想要抓着白衣剑客的手喘口气,但却被手臂上一层无形的气机隔离在外。
惊骇之下,他也只能无力地踢蹬双腿在半空中挣扎着。
全身二品的浑厚气机仿佛死水般接近溃散的凉桔山寨子四当家苦苦思索之下,拼着经脉断裂强行运转气机,艰难喘气道:“你是陈不识?!”
君箬言摇摇头,没有搭理死到临头还在猜疑自己身份背景的刘三,而是冷淡看向韩泽卫。
韩泽卫抬起银枪,看了一眼天色,说道:“公子真要插手此事?”
君箬言耸了耸肩膀。
韩泽卫长枪一横,意思不言而喻。
“三哥,先将我救下,彼时结合你我以及老大之力,定能诛杀这个魔头。”刘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青紫着脸匆忙说道。
君箬言没有出声,只是将手抬起,一掌拍出。
一颗狰狞的头颅夹杂着驳杂的血液脱离了刘三的身躯落到三丈外的地面上。
方才怒火中烧的韩泽卫看了一眼暴毙的昔日袍泽,眼神黯淡,而后又轻轻闭上双眼,心中苦涩无奈,五指紧握银枪,重重地踏出一步。
君箬言沉吟了一下,看向悄悄挪动脚步的高筱莹,悄声说道:“不必急着动手。”
君箬言笑着看向韩泽卫,说道:“先前你不是要领着五十号弟兄来杀我吗?现在这里有你寨子近乎三百来人,加上一个你和王笪头寨主,不正是杀人夺命的大好机会?”
说完,君箬言看向山寨屋子顶端斜插着的旗杆,叹了口气,呢喃道:“官兵围剿,自己也是不得不反抗,谁对谁错谁又说得清楚?占山为王,拿起武器,宣誓主权,跟从前的帝王有何区别?”
“要不是为了找到当年收留东华那小子的老前辈,鬼才会淌这趟浑水。”君箬言看着战意逐渐攀升的韩泽卫,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将手搭在白鸬剑柄上。
场内清风吹拂,在场所有的山寇却只感到一阵刺骨寒意。
见着刘三的头颅被拍飞的王笪头哈哈笑道:“杀得好!”
君箬言瞥了一眼冷血无情的寨子老大,平静地说道:“放心,你也会走得舒舒坦坦的,毕竟光是你强抢的民女就够你死上几次了。”
“你私下鼓动寨子兄弟谋反接受朝廷招安,或是私见官府中人,我都是知道的,只是等着你良心发觉然后自己来找我。”王笪头蹲下身子拎起刘三的短剑,用手抹去剑尖血滴,冷淡地看着刘三死不瞑目的头颅,低声道,“不过现在也就这样了。”
韩泽卫默不作声,在王笪头身旁停下脚步。
王笪头眯起眼睛正视君箬言,看后者的模样,应该是负笈游学的士子,不过手已然搭在剑上却还没出剑,就一巴掌拍去刘三的脑袋,看样子应该韩泽卫的推断是没错了,这自称目盲的士子有二品实力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
君箬言看了一眼草丛中趴伏着的梁浩然,仗剑迈步,一剑剑气重三斤,白鸬径直出鞘,寒光一闪之间,韩泽卫横扫而来的银枪就被弹得向上扬起。
“这些年来,不管是北匈和浩东之间的战争也好,或是林梡墨和朝廷的窝里斗也罢,我们凉桔山就只是安安分分地待在这,平时顶多就是小抢小闹。而且真要说起来,不管招安,还是不招安,只要朝廷那位发句话,我们就会提起刀冲锋杀人。”王笪头叹了口气,看向君箬言,继续说道,“灭了我们,公子真的能有好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