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君箬言恢复意识睁开眼睛时,便看到守天明蹲在一旁,抬头四顾,却是不见塞北孤的踪影,他疑惑地看着脸色淡然的守天明。
守天明掬了一手跬澜江水,擦了擦略微沾染鲜血的脸庞,平静道:“跟塞北孤一战,不胜不败。据贫道所知,那人一路北上,从南海五剑峰遗址,杀到了长安城外,途中与南宫韬汶的女儿南宫莹琉一战,略输一筹。”
君箬言听到南宫莹琉的名字,傻傻一笑。
“之后塞北孤琴技大成,而后出现拦截他的司空老家主司空飞羽,还有几名不出世的一品高手,都各自打过一场,你小子运气倒好,先前许剑岳在江家挥出的一剑倾漏的剑意把原本想要北上的他给勾了过来,找上了沾染上许剑岳气机的你。”守天明摇摇头,活动了下身子,继续说道。
君箬言笑了笑,问道:“那你怎么半路折回来了?不是要去找苏晓筠吗?”
“她还没转世,或者说是还没开窍。现在还感受不到她的气机。”守天明点点头,站在被塞北孤一个拨弦切割出的一条触目惊心的沟壑面前,叹了口气。
君箬言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每日三个时辰便淬炼三把剑的剑身一次,为什么就木剑炼出了剑胎?”
“你很勤奋,很不错,悟剑也快。只是你却没发现,那两把没有炼出的名剑身上也残存着无数任前个剑主留下的气机。”守天明呵呵一笑,说道,“而许家养剑秘术,对于没有气机残存的剑来说,自然称得上巧妙,但对于有气机残存的名剑,更何况还是本来就不容易驱使的十大名剑,从成果上讲名剑的炼胎速度自然就不如木剑了。”
君箬言直截了当地说道:“不管速度快不快,我只会接着淬炼它们,不够只用来自保而已,若是你需要,把醉江南拿回去吧?”
“既然我在酒馆把剑留给了你,那它就是你的了,没有拿回去的道理。”守天明摇摇头,说道,“再说了,到这个层次,何物不为剑?”
君箬言沉思了片刻,便点头应是。
守天明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轻声道:“你可以带着那爷俩走了,不过路上要小心,可能有人会截杀你。”
君箬言讶异了一下,守天明失笑骂道:“真当我不知道你在万里山河诀上的造诣吗?纳了林夕尘的气,一半是气机使然,一半是你故意为之吧?”
君箬言嘿嘿一笑,没去回答,手指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便见到地下一阵白光闪烁,数块岩石被木剑初誓掀了开来,而张原朴爷俩也是露出头来。
只见地面上水洼数百,沟壑更是一眼望不尽,再转头一眼,就只看见君箬言呆呆地蹲在一条沟壑前,怔怔出神。
小凌珑从爷爷的背后探出头来。
公子好像在笑?
次日正午时分,君箬言等人下了楼船,笑着对热情待客的船夫挥手道别,三人这才真正离开了长安城。
在离开时,原先塞北孤与守天明打斗的地方已经惹来许多路人的关注,但君箬言却没去多管什么,只是和张原朴在过了跬澜江后遇上的第一座酒摊子喝了几杯酒,摊子老板眼力不算很好,认不出三人是哪个城里惹不起的宦官子弟带着管家马夫这类的扈从出门玩乐,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白衣公子喝酒的仪态与富家公子简直不逊分毫,就没敢胡乱给酒水喊高价,甚至还屁颠屁颠地给端上几盘免费的配酒小菜。
出了长安城的张原朴兴致虽然说不上高,但也不算多低,年过半百的老人此刻端起瓷碗就是喝了满满一碗酒,没去多问什么时候去见医仙圣手,也没去问什么时候能带着自己去见皇上,只是痛快地喝酒,缓缓地吟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