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怔怔出神,挡在他面前的,是一把无人握持的长剑。
雪白长剑之后,正是君箬言。
君箬言笑眯眯地悄然呼出一气,身形轻轻点地,往后倒退。
倒在桌上的读书人反倒是在醉梦中呢喃开口道:“那一日,南宫韬汶以及他的孩子被江家六百铁骑围住,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君箬言紧抿嘴唇,问道。
读书人轻呵了一声,而后拍桌而起,气得被压制住的洪家真想要抡起椅子砸过去!眼前的这个御剑少年,摆明了和南宫韬汶有匪浅的关系,这个给脸还蹬鼻子上天的读书人还真当自己有个几斤几两了?
惹了这个杀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洪家真内心复杂地祷告着。
“在他们被包围的时候,只听一声‘吾,三十年前负笈游学一万里,今破道长生于一息,不负天道,不负苍生,不负天下!’,南宫韬汶突破到了天桥境!还以剑罡为剑,光是剑气就把六百骑杀了个片甲不留。”读书人像是在酒楼里的说书人一样,用正气荡然的语调说道。
君箬言一手抓住醉江南剑柄,剑尖直指读书人,厉声道:“不可能!”
醉江南剑尖停在那儿,没有动弹。
“那天那道白虹直冲九天,气荡千里!别的我不说,就这事,千真万确。”而喝得醉醺醺的读书人也是醉眼朦胧,没看清君箬言握着一把长剑,笃定道。
读书人晃了晃脑袋,硬声道:“那天他还借剑三千里,给儒将第一人入的军象境,怎么不可能?嗯?”
“他就是一个宠闺女,还被媳妇欺负,然后因为一封信被爆捶三天三夜的书生。”君箬言接连后退了几步,自言自语道。
读书人不屑地说道:“这天下还能有欺负天桥境界高人的怪物?”
只见这个年轻少年坐在桌子上。
洪家真和心腹死士也趁此机会提腿逃跑。
而想要上楼禀告消息的皇普东华也知趣走远。
天色昏暗,皇普东华在犹豫过后,还是走上前来,问道:“喝杯青稞?”
君箬言摇摇头,将醉江南放在桌上,默然不语。
皇普东华也只能作罢,站在旁边,候着君箬言。
寒风吹来,像是把君箬言被狠狠划上数刀的内心吹醒般,君箬言心中满是迷茫。
皇普东华还是去拎了壶青稞,自己喝了起来。
曾经给心慕女子写过十数年字的他眼睛微闭,问道:“不好受?”
“你觉得我打得过林梡墨吗?”君箬言站起身,笑着反问道,“对了,你真觉得,你没有等到那朵花?”
“林梡墨就在城外五十里,应该是来办事的。”皇普东华哈哈一笑,避开了问题,说道。
两人默然对视。
“我自从拿剑以来,就没杀过问心无愧的人,但这一次,不管了,要杀过去。就当是撒气了。哪怕因为这个失了道心,不能握剑也罢。”
君箬言说完,拎着醉江南,直直走向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