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不愿歇,漫天小巷都披上了白袍般,放眼所见,一片素洁。
小男孩在君箬言的吩咐下,乖乖地呆在后院,一个人堆起了雪人。
君箬言朝着躺在床上的守天明作了一辑,将他腰间的醉江南轻轻取下,剑鞘朝下,被他径直插入地板。
他不去管一脸茫然的司空雨铭,轻声自言道:“道士,这把剑我会给你送回太玄的。不过,既然你的心上人为北匈做了这么多,还被北匈兵戎相向……”
司空雨铭在旁撇撇嘴,识趣走远。
“那我也不会客气。”君箬言冷笑一声,说道。
君箬言翩身翻窗下楼。
司空雨铭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感到传自吕老将军的长枪微微地颤抖着。
一袭白衣的君箬言站在街道上,看着面前人头攒动的北匈军队,笑眯起一对好看的丹凤眸。
此时,君箬言站在檐下,腰间配着游蛎,有些寂寥。哪怕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司空雨铭就站在客栈二楼随时准备出手搭救,这位不学剑术只学剑罡的白衣医师也有些戚容。
没脸没皮的守天明临走前那几句话依旧回响在他的耳畔,断剑意引剑罡自毁窍穴,为了救她就这么走了,而那个青衣女子也是真性情,同样自爆气机随他而去。
守天明,你不是说要带她去看遍世界吗?
“因为有情,所以珍惜;因为珍惜,所以守护;因为守护,所以随她而去。”君箬言缓缓搭上剑柄,看向由北匈军队和想趁乱攻占城池的地痞,轻轻一笑。
在君箬言对面的北匈将领,看到这个白衣公子咧嘴轻笑,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寒。
一直同守天明斗嘴的君箬言猛地将剑推出一寸,说道:“我没有什么朋友,自认兄弟也就那么几个,一心求医学剑,可是估计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守天明了。”
一名地痞踏出一步,怒声道:“先前听锦烈帮放出的风声,说你既是那个君箬鸿的儿子,又是那个南宫的学生。但是在我们这,是龙都得盘着!”
君箬言默不作声。
地痞感觉抓住了君箬言的痛处般,意气风发地往前再踏出一步,说道:“再说了,那个苏晓筠为北匈做过什么?谁知道她能爬上那个位置靠的是真才实学还是给皇上吹枕边风?”
那位一直以城内最有交际能力著称的地痞没有因为白衣男子腰间佩剑而感到胆怯,他甚至只觉得滑稽可笑,这里是龙湖城,是整天在刀剑上过日子的地痞聚集地,岂能容一个世家公子来这里抖搂威风?
地痞只觉得一阵畅快,只见眼前的世家公子纹丝不动,他狞笑一声,说道:“纵然你有锦烈帮支持又如何?我们处处敬你一尺,你何曾一事敬过我们半毫?这也就罢了,而今你抽剑相向,难道不怕寒了你手底下的人心?”
司空雨铭皱起眉头,架起千纸鸢,伸长脖子,看着君箬言的一举一动。
正要乘胜追击的地痞刚要再次踏前一步,君箬言便开口道:“没人能点评他们两个,同样的,我走江湖跟你所说的也没有半毫关系。”
“我只知道,锦烈帮收容你们,你们没曾出过半分力,甚至勾搭北匈军队想要来个里应外合。”君箬言继续说道。
地痞气得满脸涨红,君箬言终于长吐出一口气,说道:“初冬天下,依旧有绿莹遍野。”
君箬言抽出游蛎,剑罡瞬间扯裂街道三十丈。
人头攒动的军队地痞一个个掉进被剑罡扯出的沟壑内。
君箬言抬起长剑,向下一个虚劈,说道:“至于我是不是膏粱子弟,你可以下去问一问我杀过的人。”
司空雨铭收起长弓,笑道:“好一个绿莹遍野。江湖确实如此,纵然有这么多背信弃义的人在,重情重义的人也不会少。”
君箬言通畅无阻地径直走向锦烈帮的聚集地,还没进房,就看见袁南笙在房外一直张望着,一脸担忧。
君箬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