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赶尽杀绝?”扈从诧异地问道。
女子继续迈步,没有去追究扈从的无理,说道:“你去跟着,在他快死的时候,再招揽一次,真不行就杀了。”
没去理会扈从的悄然离去,女子俏丽的脸上尽是讥讽,嘴唇蠕动,轻吐了一句话。
刺杀林梡墨都被你一个借剑给破了,到死了还能进长生之境,这一个不动,也算是我对你的敬意吧。
蓦然间,她又回过头。
在这个江家大小姐的身后,有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静静地站立着,他沉声道:“灵儿。”
女子小鸟依人地靠了过去,说道:“爹,又去比武了?您都可以安居幕后了,就别去打打杀杀了。”
“毕竟是老朋友,见了面,免不得掐一架。”老者看向远处金光闪烁的地方,轻轻说道,“这是你爹唯一的念想了,唉……”
“对了,你看上的那个腰配木剑的小家伙,昨天上了龙湖太玄山。”老者迈起步子,又想起来闺女吩咐的事,哈哈一笑,说道。
女子嘻嘻一笑,用娇软的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
“只是,这场旅程要什么时候结束?”傍晚的马车停在北匈与浩东的交界处。
远处,有一座凉亭,亭内,有一袭白衣。
“这脚程……比马还快,真的是……”君箬言掀开帘子,轻叹一声,走下马车,搓了搓冰冷的双手,顺带哈了口气。
“往后的日子,我会接着练剑。至于我们是否会越长大越疏远,全看你自己了。”南宫莹琉拿起年少时,自己第一次给他吹奏时用的竹箫,吹奏起来,声如九天仙音般曼妙动人。
君箬言愣了愣,想了会,开口说道:“很多事不是谁说了就算。”
南宫莹琉轻笑了一声。
君箬言走进亭子里,感到愈发的冷,他紧了紧衣裳,嘿嘿一笑,拿起亭子里放着的一壶青稞酒,仰起头,直接灌下肚子。
酒入肚肠,君箬言的脸蛋泛起一丝醺红,他轻轻地把酒壶放下,闭上眼,说道:“这个音吹错了。”
小姑娘停下吹奏,把竹箫抛给了他。
“算是信物吗?哈哈哈哈,那我就收下了。”君箬言不要脸地接过竹箫,收入怀中。
南宫莹琉脸色复杂,说道:“不要脸。”
“我不要脸,就要这竹箫。”君箬言迈起步子,走向马车,顺带抬起头。
原本放晴的天空又开始飘起了小雪。
君箬言抽出腰间陪他走了一年的木剑,木剑剑柄已经被磨损得没有原本光滑的模样。
他轻轻朝后面一抛。
南宫莹琉接过木剑,在空中舞出了几朵灿烂剑花,雪花激荡飞舞。
君箬言朗声一笑,说道:“那再见了。”
“嗯,希望能再见。”她落下身子,将木剑佩在长剑下方,抿起刻薄的红唇,“你为什么要去淌这趟浑水?那剑取不回来又有什么关系?在林梡墨手上也不会辱了它白鸬的名声吧?”
君箬言哈哈一笑,没去回答,只是重重踏出一步。
那把剑,岂能留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