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驹面带怒容道:“妹妹,你为什么要和这个男人单独出来?你知不知道他很危险!刚才要不是有我,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吗?!”
陈家露俏脸一红,她忽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寇星文,道:“你刚才是真的想要非礼我?”
陈家驹差点儿被气晕了过去。
寇星文两眼一翻,心说:丫头,你是不是还搞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现在是我挟持你!不是我在和你商量!你是人质好吗?你能不能有点儿做人质的觉悟?
陈家露忽然狠狠地一咬牙,道:“我就知道你是有贼心,没贼胆儿!你刚才故意威胁我,是想引出我二哥吧?你其实早就知道我二哥跟在我们的后面,对不对?
哼,没想到本小姐居然一不小心就上了你的当!可恶!可恶!可恶的臭男人!我打死你!”
陈家露忽然用小拳头狠狠地捶打寇星文的胸脯,寇星文吃了一惊,但等拳头快要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惊讶地发现其实这拳头上的力道就和挠痒差不多。
粉拳如雨。
寇星文和陈家驹看得冷汗直下,心里异口同声道:这小丫头究竟想干什么?!
陈家驹的轻功并不弱,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寇星文发现的?而且,如果寇星文之前并没有把发现告诉给自己的妹妹,那陈家露又怎么能肯定寇星文不会伤害她呢?
虽然现在看情况陈家露的判断并没有错,刚才那还凶焰涛涛的小子现在就跟一只呆头鸟一样,瞪着陈家露,满脸呆滞。
陈家驹轻轻地抒了一口气,将长剑抽回剑鞘。
陈家露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然俏脸一红,恶狠狠地抬头瞪着寇星文道:“你现在还要装恶人吗?!”
寇星文俊脸一红,一把甩开了陈家露的手。
陈家露“哎哟”一声,小声嘟囔道:“你就不能轻点儿吗?”
陈家露拦在陈家驹和寇星文之间,道:“二哥,现在你也应该看出来了,他对我并没有敌意,你可以回去了吗?”
陈家驹斩钉截铁道:“不可以!”
陈家露翻了一个白眼儿,埋着小脑袋想了想,道:“那行吧!那我们就三个人一起去见她!”
“去见谁?”陈家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望向寇星文。
寇星文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她不是你妹妹吗?
陈家露走在三个人的最前面,陈家驹次之,寇星文走在最后。
陈家驹走了几步就开始放慢脚步,故意落在寇星文身边,小声道:“刚才不知寇兄的意图,多有得罪,还望寇兄见谅。”
寇星文淡淡地“嗯”了一声。
陈家驹又道:“寇兄当真是发现了在下一直跟在你们后面?”
寇星文又“嗯”了一声。
陈家驹的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神色,有些难以启齿地道:“在……在下其实对自己的身法还是颇有自信的,但不知是哪里露出了破绽,竟然被寇兄识破了?寇兄方便告知在下吗?”
寇星文哑然失笑,心说原来你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啊!
寇星文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其实没有发现阁下的破绽,只不过我对旁人的视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走出客栈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紧锁在我身上,故此猜测是有人在跟踪。”
陈家驹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道:“寇兄所说的这种情况,倒是有些像佛道两门所说的天生灵觉?据说,拥有这种灵觉的人,即使封闭了他的五感,他也能感觉到外界的变化。这种人即使在玄门当中都是万中无一,寇兄可真是好运气啊!”
寇星文淡漠地点了点头,心说:是灵觉不错,但不是天生的。
这种所谓的灵觉其实是寇星文修习九天诀后的结果。
寇星文之所以不对陈家驹说实话,是因为他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万里行虽然没有明确告诉过他九天诀到底是什么层次的功法,但是寇星文估计它绝对要比万里行修习的“十杀诀”高得多!否则,万里行绝对不会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去修炼它!
江湖上,一门玄字级以上的功法绝对足以成为一个顶级门派的镇派之宝!它的珍稀程度毫不逊色于名剑谱上排名第一的名剑!
寇星文不相信在他把九天诀说出来后对方不动心,至于对方是重金求购,还是暗中强抢,寇星文都不希望发生任何一种情况,所以他不说。
陈家露在两人面前蹦蹦跳跳地走了几步,忽然不走了。
她面对两人狡黠地笑了笑道:“我们到啦!”
只见三人前面是一条清清浅浅的小河,河水大约只有一尺深,河上并没有桥。
河岸两旁种着稀稀疏疏的柳树,三五户人家的房屋门窗紧锁,白墙青瓦伴着和风弱柳,在夜色中有一种凄迷静默的美。
寇星文的心里忽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他知道他们要见的那个人必然就在这里,但是他的眼睛却偏偏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一股不详的感觉忽然笼罩了寇星文的全身。
陈家驹握紧了他身上的长剑,沉声道:“寇兄,你发现没有,这里的风向似乎有些不对劲?”
寇星文略微一惊。
得陈家驹提醒,寇星文顿时就发现两岸柳树的枝叶似乎全都指向了河道中的一处!
寇星文向河道中望去,顿时一个哆嗦,头皮发麻!
只见河道中居然倒映着一个窈窕柔弱的女人,她似乎就站在两人的身后,望着寇星文在浅浅的笑。
寇星文绝对确定他们身后并没有站着人!
陈家驹的脸色也说不出的难看。
如果说,那人不是倒映在河水里,那她必然就是沉在这河底,但是这里的河水只有一尺深,怎么可能沉得下一个人?!
这人到底是人是鬼?!
陈家驹刚要询问陈家露,寇星文却突然一把拔出了他腰上的长剑,迎头一斩——暴喝道:“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