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数九寒天。

万妖山外的世界大雪纷飞，天气异常寒冷。

山脚的农户们在这样的冬季里没办法劳作，只能在家中点起暖炉，温上一壶酒，配几碟小菜，品酒食味，看着窗外的雪景，怡然自得。

不可否认，雪景很美，尤其是这样的大雪，冰封天地，银装素裹，如同梦幻世界的冰雪王国。

朱不凡上辈子身在南方，看过的雪景掰着手指就能数过来，却没有一场令他如今天这样惊艳。

“真美！”朱不凡发出一声感叹。

小黄雀在雪地里啄了两下，眉开眼笑道：“好玩，软绵绵的像棉花。”

朱天明瞥了二妖一眼，缩着身子打了个寒战：“这鬼天气冷死了，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二妖横他一眼，美美的意境就这样被他生生打破了，无趣的很。

一人二妖继续前行，一路翻山越岭，横渡江河，偶尔停下来吃吃喝喝，倒也轻松自在。

随着他们远离万妖山，人族的村落和城镇逐渐多了起来，各式各样的集市和吃食让二妖流连忘返，孩童们在雪地里的呼号奔跑让朱不凡回忆起了小时候的光景。

这里的人族没有仙门庇护，驻守的士兵也多是本地人自发组建，认不出一猪一鸟两头妖怪，还以为是朱天明驯服的野兽和飞鸟，乖巧温顺，总有好奇的孩子鼓足勇气上来摸摸，往往是稍稍摸到皮毛，就跟烫了手一样尖叫着跑回去，然后跟小伙伴们吹嘘自己多么勇敢，野猪的毛皮多么柔顺。

于是乎，摸猪毛成了孩子们证明胆量的唯一方式，而夸赞猪毛的柔顺则成为他们一成不变的“新衣”。

大人们看着孩子们自欺欺人的举动有些啼笑皆非，野猪的毛可不柔顺，相反，还很扎手，可谁还没个吃可爱的年纪？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没人会去揭穿，兴许等孩子们再长大些，真正猎了野猪，还会成为有趣的谈资呢。

朱不凡沉浸在祥和的气氛中，享受着这平凡又普通的一切。这就是生而为人的生活，从前他不珍惜，现在只剩羡慕。

小黄雀对于孩子们摸它羽毛和脑袋的行为表示愤怒，虽然它很喜欢孩子们偷偷塞给它吃的干果和蔬菜，可它再怎么说也是妖族，真正的妖族，不是孩子们饲养的宠物！

所以每当孩子们上来摸它的时候，它都会凶狠的把他们手里的食物吃掉，心想着：我吃光你们的食物，饿死你们！

和傻鸟傲娇的报复心比起来，唯一知道二妖身份的朱天明的心情只能用七上八下来形容。

他所知的妖族无恶不作、凶残血腥，一言不合就分生死，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所以看着一群无知的人类围着二妖指指点点，甚至当宠物一样喂食，他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走路都打晃，生怕二妖一怒，流血漂橹，那他就彻底成了人族的罪人了。

不过还好，二妖目前没有发飙的迹象，大概是这群无知的家伙对待它们的方式和修士不同，让它们产生了新鲜感，此时兴致正浓，乐此不彼。

但这种情况天知道会持续多久，万一二妖厌烦了，杀个把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