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被告这事,缘由如是:成纪县内的刁三,依着祖上留下的钱财,每日游手好闲,主要以放些钱贯给穷苦之人,定期收息为生。
这次本是到了收息之日,寻得同县的农民马二要钱,此时可是盛夏,贫民没到收成季节,实在是没钱,刁三人高马大,便踢了弱小的马二几脚。
恰巧被刚从长安回来的陈文看到,见刁三如此欺人,下马一扫剑鞘,打的刁三嘴角流血,还掉了三颗牙。
这成纪县内,都是认识陈文,知道陈文的本领高强,加上理亏,一般人都是赶紧跑了,大事化小,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刁三不同,仗着家中有人在朝为官,嚣张跋扈,暗想这年轻的毛头小子,当他人之面羞辱自己,肯定是不能轻易饶过,否则自己以后还如何收息。
当然他的亲戚也不是什么大官,只是治粟内史下辖区的一个护卫。
治粟内史是汉代主管农业的官,汉初皇帝又十分重视农业,因此治粟内史多半都是受重用之人。
主大则奴大,虽然这小小的护卫官职位不高,但毕竟是治栗内史的人,还是都城长安的官,刁三自然狗仗人势。
因此刁三便把陈文告上县署,并威胁马二,就说是两个人嬉戏,被陈文误解打了。
如果马二不按这么说,连本代息马上还钱,如果说的好,钱就不要了。
一个五十岁的老头,马二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加上刁三的威逼利诱,也知道陈文不会出什么事,便忍气吞声按刁三说的办了。
不过这样一来,可难坏了知县服求,简单审讯过后,对错一目了然,明知刁三马二说谎,但两个人口径一致,且自己的这个外甥陈文,打人是事实,便感觉无从下手。
罚陈文,但明知是被冤枉的,又是自己的外甥;
不罚陈文,这众目睽睽之下,难免有包庇之嫌。
也是着急上火,一声断喝:“堂下之人,你可知罪!”
这堂下之人,就是剑侠陈文。
此时李广刚刚和李蔡、扁仲天等人挤到前面来,一眼看到陈文,李广还非常高兴,每次陈文回来,总能给李广讲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二人每次都是促膝长谈,把酒言欢。
堂前的陈文,已然被气的怒火心中烧,心想这马老汉,我帮你,你倒反咬我一口。
话说回来,陈文心善。
一个可怜巴巴、穷困潦倒的农民,他又不忍心戳穿,如果真是讲起道理来,这马老汉在这成纪还怎么待。
深吸一口气,平息了怒火,仪表堂堂的陈文跪倒:“知县大人,小人知罪,愿受罚。”
马二此刻,羞愧难当,头低的快到伸到地底下了,但刁三确是满脸得意,上前说道:“此案到此,即已明了,知县大人,您不会护短吧?”
如此说来,完全是没办法周旋了,原本服求还想着,假如这陈文不承认,便棍打马老汉,几棍子下去,定然水落石出,但陈文确不辩解,这让服求有些愣神儿。
刁三几句话,知县服求也是气坏了,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大胆刁民,本知县一直秉公执法,何时出过冤假错案。”
“来人呐,将陈文拉下去关起来,明日午时,鞭杖三十。”
一听鞭杖三十,刁三更是开了花,寻常的案子,鞭杖二十都够恨的了,自己几句话顶上去,还挺有效果,来了个鞭杖三十。
这三十的鞭杖下去,定会让陈文皮开肉绽,半个月下不来床。
不过让刁三好奇的是,一般庭审完毕,就即刻行刑,这次改成了明日午时,他有些疑惑,不过所有人都看着呢,料想知县服求也不敢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