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虽然听明白了,但还是不懂:“既然没病,为何还要吃药?”
“年龄过大,体内不调,无病即是有病。”扁仲天边拿药边说。
这句话,给李广都气笑了,心中暗想:这爷俩怎么都这样,一个看不出来,一个看出来了,一会有病一会没病的。
终究是有惊无险,李广也就没再深问。
以李广和扁仲天的关系,治病开药,肯定是不能给钱了。
就算李广给,扁仲天也不可能要,因此李广便留他们父子二人吃晚饭。
李广的长辈不在家,扁仲天可以留下,他父亲留下,也跟这两个少年也不是同龄人,没什么好聊的,便独自回家去了。
扁仲天也没客气,李广的妈妈做了点饭菜,两个人便在院中放了一张桌子,吃了起来。
傍晚时分,天气终是凉爽了许多,在夕阳的映衬下,整个成纪被涂成了金色,几只腾空而起的鸟儿,忽高忽低,忽近忽远,而后消失在天边,耳边满是虫鸣蝉音,天边的红晕逐渐变淡,像是胭脂洒在池水中,消融变淡。
当夕阳挣扎着隐退,迎面而来的凉风,让人感觉由内到外的舒服。
平日里李广忙于骑射,扁仲天奔走于郡县行医,现在远不如儿时那般聚多离少,所以这兄弟二人一坐下,便聊起没完。
“李兄,几日不见,可曾用功骑射?”扁仲天先开口问道。
“哈哈哈,一日不敢耽搁啊,近日在研习一弓三箭,不知为何,一并射出,中箭不准;分次射出,末箭不准,哎。”李广给自己的碗里斟满了酒,又给扁仲天的碗里斟了半碗。
扁仲天身体较差,因此不常饮酒,只有和李广在一起的时候,才少喝一些。
“骑射之道我不懂,但为医用药,我倒是了解一些。”扁仲天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万变不离其宗,我觉得这射箭好似用药。”
见李广听的出神,扁仲天又继续说道:“《神农百草经》,千种材,皆多功,为何此刻用药是多物而混?”
李广虽听的出神,但还是一知半解。
扁仲天也没怪:“在于整体和互补,即在骑射之时,虽为三箭,但李兄可将三箭凝于一箭而思,料想定能百发百中。”
李广听完,愣了一下,而后一拍桌子。
“对呀,对呀,对呀,你这么说,我倒是能感知一二,以往射箭之时,总能箭箭击中靶心,是因为我心无旁骛,而射三箭之时,我总是分而论之。”
“哈哈哈哈哈哈”,此时李广可比捡钱还开心。
兴奋的坐不住了,起身在围着桌子转了三圈,手舞足蹈,满面红光,而后坐了下来,端起酒一饮而尽。
要知道,一箭与三箭,不是普通的超越,是一种飞升,所以当在扁仲天的引导下,悟透三箭齐发的精髓之后,李广极其兴奋。
三箭与多箭,异曲同工,想来距离李广一弓多箭已经不远了,况且单凭李广现在,已经在郡县内是佼佼者,要是再学会一弓多箭,试想在这原本骑射之士就稀少的大汉,也能排的进上层了。
不过只是悟透,驾驭还需练些时日。
此时李广的母亲已将油灯点起,驱散了夏夜的一片黑暗,而此刻,风又大了一些,吹的油灯左摇右摆。
不知何时,李广的母亲在院内燃起炉火熬制汤药,随着锅内咕噜咕噜的沸腾,这院内已满是药香。
灯光下的扁仲天微笑的看着李广兴奋的模样,而后看一时半会这兴奋劲还过不去,便自顾的吃了起来。
屋内李广的母亲端出半碗平时舍不得吃的大块干牛肉,加了些许佐料,这些佐料都是李广母亲自己做的,从小扁仲天就爱吃,今天难得扁仲天来,李广的母亲也是特意准备。
放到了扁仲天面前,李广的母亲说道:“天儿,别理我家这个疯子,你赶紧吃,多吃点。”
扁仲天也开心的笑了,说道:“伯母,这些肉平时您都舍不得吃,还给我啊,我家倒是有些牛肉,只是没有您的佐料,明日给伯母送来些。”
相比之下,扁仲天家要富裕很多,诸多官宦富商的病,都是扁仲天治好的,钱财自然少不了。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闪出一个大汉,此人身材魁梧,嗓音嘶哑:“伯母这么偏心,我几次来此,也没见伯母的牛肉啊。”
李广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借着灯光往门外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