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清秋也只是在心中鄙夷他,咬牙勉强抬起剑:“别看不起我……啊!”
良酒宗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提,等着看平清秋的伸手。
因为他的剑实在太沉,平清秋这套熟悉到骨子里的剑法出现了许多漏洞,譬如其中好几个剑在手中挑好几下瞬间改变攻势朝上挥去,一个需要速度的动作因为武器太过沉重而减缓了不少,良酒宗见状直摇头:
“这就是你奋力练习的结果?换了武器就出了毛病,哼,靠你刚刚那套动作,还没出手你的手就该被人砍碎了。”
平清秋有点吃不消,不经意缓下口气,把剑还给了良酒宗,道:
“我会注意的。”
“从今天开始身上绑沙包训练,武器也要个个精通,真的跟很厉害的人打起来时,武器可是不固定的。”良酒宗很严厉。
“是。”
“还有,你的头发该修理了,随便你平时有什么癖好,但在我这里一定要利利索索的才像个练武的男人。”
“是。”
“没事的时候也要去练练灵力,你的灵力管理的简直没法看,靠这个样子一辈子也别想做高,更别说能留到你哥哥身边。”
“…是。”平清秋有些难受。
“……除了是,你会不会说其他话了?”良酒宗挑眉,似有想把氛围搞的愉快些的意思。
平清秋疑惑抬头,眨眼道:“什么其他话?”
“就是,算了,死脑筋。”良酒宗无聊的把手放在脖颈后,仰头叹息:“你怎么就这么无聊呢。”
“师尊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可除了习武之外的话题,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谈的好,很浪费时间。”平清秋冷漠的不像一个小孩儿,放松了下手腕,慢慢绕过了良酒宗拿剑,准备去练习了。
“哎…”良酒宗无奈叹气,他其实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反抗一下自己的,这样还好玩些,他可容不得无聊,于是在完全不用看管的平清秋的无视下独自爬上一棵树,荡荡悠拿出酒,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好一会才感叹道:
“我发现来这儿就是来放松的,这里可比外面好受多了。”他吐槽一句,却被平清秋听到了。
正在挥汗如水的平清秋扭头看向良酒宗,好奇道:
“现在外面很乱么?”
“还好吧。”良酒宗睁眼对上了他迷茫单纯的眼神:“它们几个没跟你说过么?”
平清秋摇头:“哥哥总是绕过这个话题,沙姐姐说的话让人做摸不透,归玄法师根本不说话。”
“这几个人对你也太保护了吧…”良酒宗喃喃:“活生生一个人,怎么能连世面都不给见。”
“这样吧。”他灵机一动,打起主意:“你把这套功夫练好了贿赂贿赂我,我偷偷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平清秋眼神明显的亮了一下:“真的?”
“真的。”良酒宗也饶有兴趣的模样。
“你……要什么贿赂。”平清秋心中他尊贵的战神身份已经崩塌的差不多了。
“能搞到酒么?”良酒宗挑着下巴。
平清秋:“……”
良酒宗坑完了平清秋后,当天下午便走了,平清秋真的找了时间为他准备了酒,正好被归玄撞个正着。
这几日由归玄教导平清秋,离的老远便看到忙里忙外搬运好酒的平清秋。
归玄:“……”
因为平清秋声音太轻,平清秋并没有注意到,好一会儿后才注意到,瞬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上前打起照顾:“归玄法师。”
“你在做什么?”归玄问道。
“啊……”平清秋没有告诉归玄自己帮良酒宗弄酒的事情,他早有对策,道:“各位前辈总是不辞辛苦过来教导我,我心里老是过意不去,想帮前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个是我帮酒宗哥弄的米酒,对了,我也为归玄法师准备了其他东西。”
在归玄的注视下,平清秋在上衣掏出一个用淡棕色香包。
“给。”
归玄盯了一会儿,默默摇了摇头:“佛祖有言,不可随意接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不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平清秋举起归玄的手掌,轻放入他的手中:“只是一串佛珠,是我主动上供的。”
归玄又沉默不语了,偶尔看向平清秋,也不曾合起手掌,平清秋露出个让他安心的笑容,道:“天下没有白吃的饭,归玄法师也没有义务说白教给我功夫,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归玄法师若是不收,我可是会难过的。”
听言这话,归玄才收起手掌,把佛祖收入宽大的僧袍中,安排起今日的行程:
“今日去瀑布静修。”
“是。”平清秋很快进去状态,把酒放好后与归玄来到了瀑布,他**上身,双手合十保持独腿,在瀑布下的大石头上接受瀑布冲下的巨大压力,从紧皱的眉头中可以看出他有些吃力。
“瀑布修炼虽普通,但是效果出众,有利于你静心凝神。”
“是。”平清秋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字眼。
归玄并没有拿出他的那串佛祖,手中依旧是自己那串已经盘了几十年的老佛珠,圆润而带着油光的珠子在节骨分明看似有四节的修长手指上来回揣摩,即使他闭着眼睛也能熟练的找到每个珠子的位置。
他紧闭双目凝神,盘坐在瀑布旁边,背部极其挺拔,洁白的僧袍下摆被些许雨水淋湿,贴在石头上,如同一座无法让人靠近的石雕。
与归玄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枯燥的,但他的学堂总能让平清秋学到东西,所以平清秋格外尊重他,他在瀑布底下呆了一天,见到天从白昼变的通红,又慢慢泛暗,天彻底黑下,平清秋才被允许回去休息。
“啊……累死了…”平清秋无力的锤着自己酸痛的肩身,本白皙的肩膀上染上一层粉红,让他格外疲惫。
他回到自己冰冷的小屋,却在窗外看到屋内昏黄的灯光,愣了一下,有客人来了。
谁这么晚来做客……
平清秋想不出来,一步步往屋子中走去,准备与他打个招呼。
刚来了门,昏黄的油灯下站着一个朦胧的身影,笔直修长,正半背着平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