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宁瘦弱的身子一颤,抿着唇,眼带不甘,颤颤巍巍道出是这个字,起身,出去了。
洱一叹下口气,伸手将伥杉公主抱了起来,喃喃道:“把你放在哪里都不安全。”
睡梦中,伥杉闻到一阵清香的玉雨味,可这玉雨味道太淡,被浓厚的血腥味覆盖,有种在洁白的花瓣上撒上血雨后被玷污的感觉,惹的伥杉心疼。
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便看到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稳步朝卧房走去的洱一。
伥杉心跳一颤,瞬间清醒,眼眶微有些湿润,捂住了嘴巴,不可相信道:
“洱一……”
洱一垂眸,面带温热,对他道:“我回来了。”
“什么话。”
伥杉赶紧将两条胳膊挂在他脖子上,抱的很紧,这几日的等待之苦,担心之忧,全部在此刻烟消云散,他就像个小孩一样,蹭着洱一的脖窝,激动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吓死我了,为什么都不通知我一声,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听到伥杉这样表露自己的心意,洱一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咳嗽两声,不好意思道:“抱歉,遇到些难解决的麻烦,耽误了。”
麻烦事?
一听到这,伥杉的弦瞬间紧绷,问道:“什么麻烦事?”
“就是。”洱一面露难色,苦笑一声,大概在琢磨该怎么告诉伥杉。
可在这时,洱一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眼神恍惚的厉害,抱着伥杉摇摇欲坠。
“洱一?”伥杉感觉到洱一的反常,赶紧扯着腿从洱一身上下来,捧着他的脸,面露担忧之色:“洱一,你怎么了?”
洱一摇摇晃晃,站不稳脚,感觉到伥杉在他前方,仿佛松下口气,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洱一!”
伥杉赶紧伸出胳膊接住他,有些吃力,他憋住了气,惊叹道,好沉……
“主公!”
“主公!”
“快去叫太医!快。”
身边的侍卫侍女看到自己主公晕倒过去,纷纷上去协助伥杉,脸上所显现的担忧之色一点都不比伥杉少。
他们把洱一抬回卧房,留下几位侍女,准备在太医来之前为洱一清理下伤口和身体,伥杉在一旁看着,莫名心痒痒,挠了挠嘴巴边,插嘴道:“你们出去吧,我帮洱一收拾。”
这些侍女很听伥杉的话,毕竟自己主子对他的疼爱有目共睹,潜意识里也将伥杉当做乌氏府的夫人,态度有加,她们齐声道下是,低着头出去了。
待她们出去,伥杉这才咳嗽一声,来到洱一床边,解开了他的衣带。
这一解开,伥杉就开始倒吸凉气了,因为洱一的衣服是藏青色的,所以上面有什么痕迹都不明显,但是就不意味着衣服里面什么事都没有。
青青紫紫的伤痕散落在他结实的身体上,几乎没一块皮肤是完整的,惹人心疼。
伥杉看呆了,拿着湿抹布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洱一”他颤着声音,眼睛的红血丝出卖了他现在对洱一的担忧,他不知道这十几天洱一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了什么,洱一回来了,这便是百般痛苦中的幸运。
伥杉下手轻极了,生怕弄疼了他,就这样慢慢的,将洱一身上的血迹处理了干净。
弄完之后洱一还没醒,伥杉抚摸着他紧闭眼睛的脸,重重的叹下口气,轻唤他的名字。
不过一会儿,太医便来了,伥杉往身边站了站,为太医腾出位置。
太医不知道伥杉是谁,但能在洱一身边呆着的,并不是小人物,于是恭恭敬敬的为伥杉行礼,提着他的医药箱,为洱一诊脉。
这期间,伥杉的心是揪着的。
“啪啪啪。”
一阵敲门声打回了伥杉的思路,他眉头一皱,看向门口。
“大人。”侍女在门口,刚好能让伥杉看到的位置行礼,道:“甲副主求见。”
伥杉渍了下嘴,甲茎茎这会儿凑什么热闹。
“让他进来。”伥杉不耐烦道。
甲茎茎闻言,对着门口的侍女微微一笑,像个无事人般扯着扇子进来了。
“谷阁下,洱一怎样了?”
“不怎么样。”伥杉一直脚蹬在门框上,双手抱怀,眼睛红红的。
甲茎茎只看一眼便知道了,表现的微微吃惊,叹道:“谷阁下这是哭过了?”
“谁哭了。”伥杉脸一热,开口有些激动,吓了旁边把脉的太医一跳,那太医安抚了几下心脏,满脸受惊,却又不敢说。
把人家吓到后,伥杉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埋怨般看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甲茎茎,咬牙,拽着他往门外走去。
太医看他们二人出去后才缓下口气,大概是伥杉看起来真的很可怕吧。
二人出了门,伥杉才狠狠甩开甲茎茎的袖摆,掐着他的下巴,道:
“你好好的来这里做什么?”
甲茎茎用扇子将伥杉的手挑下去,笑道:“听闻洱一晕倒了,身为副主公,自然要有来看望的道理。”
“哼。”伥杉好生没好气,扭头,又看到另外一个在墙后躲躲闪闪的身影。
是子强。
“嗯?”伥杉满眼疑惑,甲茎茎来就算了,这小子不好好守门,又来凑什么热闹,他快步过去,一把将准备逃走的子强逮了回来,冷着眼睛:
“你跑什么,看到鬼了?”
子强慌慌张张不敢看伥杉的眼睛,举起手挡在二人中间,就是一副看到鬼的表情。
“没没什么,我就是路过。”
伥杉哼下一声,他倒不是不讲道理,谁真谁假看得出来,他松开了子强,转头往门口走,冷冷道:
“像看就过来,别偷偷摸摸的,跟贼一样。”
子强闻言,有些不相信,腼腆的笑了笑,后脚跟了上去。
三个人前前后后堵在门口,倒成了一道风景。
半晌,太医才从卧房出来,他刚一出来,伥杉就猛地冲了进去,来到床边看洱一的情况,甲茎茎最为冷静,在门口问道:
“太医,我们主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