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杉跟着晴朗出了门,当然,阿宗也跟了上去。
一峰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路不多,且都通着,这样肯定不会轻易迷路,走了不过一会就到了副主让来的地方,晴朗稳了稳,与伥杉介绍起来:
“这里是一峰观的秀坊,我们的衣服都是在这做的,阁下,我路带到这里,先告退了。”
伥杉跟晴朗道了个谢,抬眼望着身前这个与其他地方长得差不多的建筑。
阿宗又逗了会儿要走的晴朗,直到再一次把他惹毛了才罢休,他想跟着伥杉一块进去,很不妙被伥杉拦在了门外。
伥杉语重心长道:“你在外面等着我,别乱跑。”
阿宗瞅了伥杉一眼,刚想反驳他,就被伥杉拍在了门外。
屋中的视线很昏暗,伥杉看不清东西,只听到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像是老婆婆,她道:“你是来做衣服的么?”
伥杉看不到她在哪里,只能顺着声音试探着回复:“嗯。”
之后再没听到有人回复,倒是听到一阵翻东西的声音,老婆婆翻到了什么,轻咳着对伥杉摆摆手,继续颤颤巍巍的:
“过来让我量量。”
这时的伥杉已经差不多习惯了黑暗,隐约中看到老婆婆对他摆手,便直接走了过去,张开双手配合着她,感受到一双充满老茧的手虚弱的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有些担忧道:“婆婆,您没事吧。”
婆婆量完了伥杉的身材,也不多跟他聊太多天,只手在黑暗中开始自己的工作,搞得伥杉有些尴尬,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能站在原地干等着。
一峰观的秀坊不比其他地方,做衣服的速度超出常人,伥杉还没感觉到自己等了多久,衣服就被放在了他手上,婆婆道:“每个人只有一套,人没了衣服也会消失,记得好好保护。”
伥杉点了点头,感激道:“多谢婆婆。”
便赶紧出了门,阿宗在这期间不知道去哪摘了一大堆新鲜的苹果,正叼在嘴中大口啃着,看起来非常美味,看到伥杉出来,挑眉问道:
“呦,这新衣服挺好看啊。”
伥杉叹了口气:“哪里看出来好看的,不跟其他弟子的一样么。”
“哈哈哈哈,不过跟你开个玩笑,来,接着。”
阿宗笑着给伥杉扔出一个果子,伥杉没有看清,被果子直接砸到胸口掉在了衣服上,吓了伥杉一跳,举起手就想上去砸他一拳,最终还是喃喃了几句,低头啃起了苹果。
伥杉带着新衣服回了房间,跟阿宗聊天的同时总觉得他的哪里熟悉的厉害,眯着眼睛仔细观察,才发现他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衣料,竟然跟自己一峰观的弟子服用的是同等材质,只是颜色不同,伥杉直到摸到这件衣服才发觉出来,婆婆的那句“每个人只有一套,人没了衣服也会消失”在脑子回荡,心中满是疑问的看着阿宗,这倒让阿宗感到奇怪,调侃道
“怎么这样看着我,被我迷住了?”
“谁会被你迷住啊自恋鬼,我就是好奇,你的衣服怎么来的?”
伥杉直接开口问道,阿宗眨了眨眼,大概没想到伥杉会问,很随意道
“路上捡的,怎么了?”
“……”伥杉抿嘴不语“没事。”
大概是还活着的某人扔的吧,伥杉这样给自己洗脑。
阿宗眼中闪过一丝寒冷,不过没被伥杉察觉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与阿宗随**代了几句,然后强行把他赶下了山。
偌大的房间终于只剩下伥杉一人,又忙碌了一天,他终于有时间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会儿了。
不过美好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伥杉还没休息够,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晴朗在外面轻声唤道
“阁下,副主邀请您共赴晚宴。”
哎呀呀呀呀……好烦啊!
伥杉心情浮躁,耍脾气的在床上来回打滚,不过这里不是谷国,他在耍脾气也没人顺着他,于是无奈的把脾气憋了回去,站起身来快速换上那身不太好看的弟子服,很平淡的回了句
“来了!”
开了门,心中不耐烦的跟着晴朗,可当见了副主,伥杉又换上一张笑脸
“副主。”
楚文暄打扮良久,一见伥杉过来眉开眼笑,好一顿询问他在一峰观的感受。
伥杉心中憋着火,但也不能把自己嫌他烦的事实告诉他,于是带着一张假笑,摆摆手,恭敬三连“嗯,很好,谢谢。”
那一瞬间,伥杉的脑子是崩溃的,突然有点想把良酒宗逮出来好好打一顿,谁让你夸我的,拖你的福,自己现在被当成了祖宗,真的好难对付啊。
其实伥杉是希望他们能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常的求学之子,好好敬职敬责,教导自己学到真正的东西,而非因为峰主一句话把自己搞得这样难堪,属实不好。
副主又跟伥杉聊了很多,直到伥杉快睡着了,副主才放过他,容他回去好好休息。
进了房,伥杉直接把门给插上了,就防止副主在叫他过去,来不及洗漱直接倒回了床上,三脚五踢的把自己身上的衣物推脱干净,把脸捂在被子中,委屈巴巴的哼哼唧唧:“烦死了”
一抬脑袋,看到那群杂乱的衣物中那块玉坠,窗外的月光散进来,照耀在玉坠上,美的像一块珍宝,伥杉眼中动容,慢慢抬手拿起那块玉坠,抚摸着玉坠上的“不修”,心中皆是思念。
“不知道房子现在修好了没,不修”
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伥杉就这样乱七八糟的睡了一晚。
当晚他又做了一个梦,还是那个让他心痛的梦,所有人都死了,唯独自己一人活在黑暗中,当他想跳下去时,梦醒了。
伥杉捂着脑袋,奇怪,自己明明已经很久都没做过这个梦了。
他跪在床上,心中堵的厉害。
“匡匡匡”
门外熟悉的敲门声传来,只听到晴朗日复一日道:
“阁下,该起床练功了。”
练功?
伥杉终于听到一个自己喜欢听的字眼,心中的不爽一下子被抛到脑后,利索从床上爬了起来。晴朗只听到屋中东捣西锤的,奇怪问了一句:“阁下?”
“等等,我马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