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珠越想越高兴,甚至沉浸在这种欢快之中不能自拔,结束剃度众尼已离开佛殿她尚不自知。
直至负责打扫的小尼无意中碰掉了木鱼,木鱼落地洪亮的一声巨响,才将她从浑然忘我的境界之中拉回来。
楚玉珠吓得大叫一声,咒骂了小尼几句,拍着胸口匆匆离开佛殿。一路打听终于在净月庵第四进院子里找到了楚提扶的住处。
她刚刚进入院门,便听到两个小尼姑在聊天。一个面皮白净的小尼姑道:“这位新来的听说原是长公子的正夫人呢,生得可当真是国色天香,穿了一身青布僧衣都美得惊人呢!哎,还有哎,我听说呀,这位夫人是因为跟一个奴才相好,惹怒了王上和长公子,才给贬到净月庵的。你说说,她是怎么想的?啊?长公子丰神俊朗,又文武全才,她怎么会与一个下贱的奴才相好?”
另一个皮肤微黑,但生得很俊俏的小尼姑道:“是呢,任谁也想不通,这大息国还有哪一个能比得上长公子呢?听人说呀,这位当真是个扫把星呢,自从她与长公子大婚以来,害得长公子盲了双眼不说,还丢了储君之位。克夫,明显的薄情克夫命。还有,还有哎,听说那个跟她相好的奴才被长公子施了宫刑,据说那个奴才前些时日为了她还自毁了双目,如今跟长公子一般成了瞎子,唉!也真是挺可怜的,红颜祸水呀,害人不浅!”
面皮白净的小尼姑啧啧撇嘴,打趣道:“哟,人家是红颜祸水,难道你便不是红颜祸水么?前些日子你贿赂了净缘师太出庵干什么去了?旁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道么?你一夜未归,去了哪里?哼,哼,若是好事穿帮,我看你比那位更加红颜祸水!”
俊俏的小尼姑脸到过耳,羞极怒道:“你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跟着两人撕闹在一处。
楚玉珠重重的咳了一声,两个小尼姑匆忙停止疯闹,向楚玉珠施了佛礼,然后灰溜溜的逃了。
楚玉珠走至提扶居住的房门外,并没有马上敲门进房,而是在外面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仔细地玩味了一下方才两个小尼姑的嚼舌之言。她在心里笃定这次她一定可以撕碎楚提扶那张云淡风轻的面孔,让她痛哭流涕。
不知为什么,楚玉珠打小就仇恨楚提扶那张脸,并不仅仅因为那张脸太精致太美丽,更因为那张脸总是恬静从容得让她心慌。
楚玉珠在心中理了理思绪,才弯曲食指轻轻扣响房门。
只听房内问道:“谁呀?请进来吧!”
提扶等了一会儿,并不见有人推门而入,她正从箱笼中捧了文房四宝要放在书案上,便又提高声音叫道:“门是虚掩着的,你轻推就可以了!”
楚玉珠推门而入,站在门口看着一身青布僧衣的提扶,满面灰尘,脸上一道黑一道白的,正抱着笔墨纸砚回头看着她。
楚玉珠一张口,便带着几分揶揄的味道:“姐姐号称大息国第一美女,第一才女。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可悲可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