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嬉瞪着空洞的眼神,沿着记忆中的方向望着门口,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乾坤宫御书房。
燕未央垂手侍立在御书案的下首,看着王上查问道里和袁道那张金箔的来历和用途。
自从确认了道里和袁道的身份,息国公也免了二人的跪拜大礼,允许二人坐下回话。
道里看着息国公御书案上一堆被撕烂的书籍,心痛不已。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不时地变换着色彩,一忽儿气恼,一忽儿悲愤,一忽儿又是痛惜的。
那些书籍可是他师父溪堂先生一生的心血,虽说只是游记随笔,多为记录所见所闻或是心想感悟,但是却包罗万象,笔触细腻,生动形象,堪称绝世佳作。况且世上只此一套,无处再寻。
道里原以为自己的师父将那块灵骨交由自己保管,但从未提及灵骨的来龙去脉,或许将它的出处与作用记录在了那几本随笔之中。只是记录方式隐秘,他还没发现而已。
他曾与楚高义试过各种方法,诸如用水浸、火烤、光照等手段寻找书中隐藏的字迹。能想到的方法都试过了,终无所获。他可从来没敢想过要把书给撕碎了,才能暴露出里面藏匿的东西来。
道里拿着那张透明的似金非金,似纸非纸的东西左看右看,也搞不明白自己的师父藏这东西在书页里所为何来?
一块灵骨已经令他绞尽脑汁,翻遍了古籍也没有搞明白到底为何物。如今可好,又多出一张这么个东西来,简直令他头大如斗。心说师父您老人家这是想干什么?若是有遗命,弟子莫敢不从。可是您老人家至少给我留了东西,得让我知道这些个玩意儿都是干什么用的呀!您自己说您这不是给我添堵么?
息国公阴沉着一张脸,紧紧盯着道里的眼睛,看他是不是说谎,成心隐瞒真相。
可盯来盯去,也没看出道里的眼神之中有心虚的意思,怎么看他是怎么糊涂,迷茫。
息国公道:“道先生,孤王曾听说道先生有个师兄原是楚令尹府上的家医医正,绑架了道先生,偷走了先生的一样物事。据说是一块人的头骨?不知那块头骨与这张透明如无物的金箔可有相关之处?”
道里摇摇头,喃喃地道:“灵骨与这张金箔可有相关之处?不会的,不会的。这两样东西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怎可能有相关之处?或许,我师父当初也并不知晓他写书的纸张里面会夹着这个东西。毕竟当今七国之中造纸名家也造不出如此中空可夹带的纸张来!如此精巧的造纸技艺必是早已失传的秘术。我师父游历八方,足迹踏遍名山大川,七国的各个角落。或许只是从遁世的高人那里得来这些纸张,而我师父自己也不知道这些纸张的妙处而在。我师父已故多年,在世之时并未向我提过只言片语关于那块灵骨及他老人家的随记的特殊之处。因此,我对此事实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