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儿的老师。”墨桑一语中的,从根源上断了无印念想。
见矩子都发话了,老者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低着头闷闷不乐。
“及笄之礼可由你来主持。”墨语的老师,清溪谷的谷主人未至,声音先行。
闻言,无印老头忽而抬起头来,眉梢一喜,颇有些意外。
不过他还是很快敛起神色,朝墨语老师点头致意,
“那就谢过老大哥了。”
他与墨语老师年纪相仿,叫一声大哥并不为过。
众人心里微叹,无印老头年岁越大,越是倚老卖老了,他这顽劣撒泼模样,哪里还有一副儒态?
分明是受了某小儿的熏陶,朝着老顽童的趋势变化了。
众人谈笑风生间,受礼的时刻到了。
墨语跪于老师身前,神情有些复杂,终究是少年郎了。
待老师受礼完毕,车前子又跪于无印身前受礼。
束发之年的少年郎,眉眼带笑。
墨语很高兴,他终于摆脱顽劣之童的称呼。
但想着想着,他又不禁沉眉低语:
“若是娘亲在就好了。”
五年未见,他越发思念娘亲了。
而今束发之年,他也是时候去见一见娘亲与那些故友了,不知他们可还好?
及笄年华的车前子,美目嫣然,似有星光沉凝,她的美目一如当年,眼里只有那翩翩俏公子。
经年相伴,心饴不化。
她是喜欢墨语的,至于何时喜欢上,那便不得而知了。
兴许是初见时,墨语昏睡床榻,她悉心照料,而后渐生情愫。
也可能是,再相见时,那心心念念,眉眼带笑之人朝自己跑来的身影。
至于墨语的心迹,她却从来不曾得知。
只是两人相处中,墨语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先想到她。
五年相伴时光,墨语就像一个榆木脑袋,每逢谈起婚嫁,便笑着转移话题,称定为其寻一个好婆家。
长此以往,车前子也不便过多谈及此事了。
只是,偷偷看那俊逸少年郎的次数更加多了。
…………
受礼结束后,几位墨家执首应墨语老师之邀,逗留谷中玩乐。
苇岸已败,晚风萧萧黄叶越疏窗。
红亭中有两人对弈,无印与墨语之师。
而不远处的石桥让,楚涵同青霓漫步。
“若不为浮名,在此隐居也是好的。”青霓抬手打落发簪,任一袭青丝飘摇。
楚涵拨开扑面青丝,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尖,低眉颔首道:
“所言极是。”
而后方数十步的离白,墨桑二人,唯恐污了眼睛,换了条土径继续散步。
他们后方,跟着痴傻的黑土,唯独不见墨语和车前子踪迹。
“墨语,我有事要与你说。”院房旁的枫树下,车前子拦住墨语。
墨语一阵头大,他知晓,面前少女支开那痴傻的黑土准没好事。
“何事,你说。”墨语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