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颗石子漾开涟漪,
在场之人除了翠凤,莫不是惊诧莫名。
“此事,怎么此前从未听你提及?”
陈执事沉声问道。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魏尘远较同龄的弟子成熟许多,无论心志还是处世之道,没想到竟是生活打磨使然。
“自从被父亲救起,前尘便已断绝,从今往后我就是潘家人……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魏尘真诚说道,潘家恩情之深,是他一生都无法彻底偿还的。
“对了,哥哥,自你恢复记忆之后,我一直想问问你……”
翠凤支支吾吾说道,怯怯地望了哥哥一眼。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以前名叫魏尘,家住狐璩城圣陵村,母亲已经亡故,父亲被官府抓走从军,至今下落不明……”
说的人一脸平静,可听闻之人无不因之一阵鼻酸。
“边境狐璩城?可是距此千里之遥!
你究竟如何过来的,又如何拜入仁河叔叔膝下?”
英姿飒爽的潘娟娟也忍不住好奇,追问了一句。
“此事说来话长,都是运命使然。”
魏尘抬眼向天,眼角中浮现出一抹沧桑之色。
“父亲被抓走那年,我才六岁。母亲将我抚养至八岁时,就含冤故去。
其后三年我一人留守圣陵村,静静等待父亲归来。
再后来,战事旷日持久,日子渐不太平。无奈离家去往战场寻父,就碰到了苗乡赶尸族等人……”
往事藏在心里太久了,回忆之时魏尘都觉得有些模糊起来。
所以说一段就稍停片刻,亦是为了借机将自己杀人的情节隐去。
“若非这伙天杀的黑云寨匪徒,云桂子道长等人也就不会死!”
说至伤心处,魏尘亦是微红了眼眶。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却幸运地随山洪一路漂流到了江月村,被父亲所救,成为了他的儿子,翠凤的哥哥……”
现场刹那陷入了沉默,持久的沉默。
这样坎坷的经历,就发生在一个目前不及十三岁的少年身上,怎不教人掬上一捧同情之泪?
“呜呜,兄弟你这经历也太悲凉了,听了真教人受不了。
啥也不说了,古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以前吃了那么多的苦,此后的人生定然一帆风顺。”
马关微斜着视线,抽泣说道。
“马关说得对,以前暗暗觉得我们俩出身不好,可和你一比却是幸福太多了。
伤心的过往就让它过去,咱们好好活出个未来。”
黄建也是无比动容,红着眼眶只差没有哭出声来。
“两位兄弟说得对,谢谢你们的安慰,我都习惯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以后一定好好活着,这也是我娘临终前的遗愿。若能了结……”
说着,望了望一旁的翠凤便又突然出口,继而改口说道:
“至于妹妹,她幼承庭训学得一些岐黄之术,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去处。
这便带她过去碰碰运气,若事情顺利倒是一场极佳的机缘。
若不成,就要再来麻烦陈执事了!”
“哦,那倒是真是极佳的选择,我想庶几可成。
就放心去吧。万一不成再回来不迟,到时候你去跟林执事讲一声即可,咱杂役处可是随时欢迎……”
陈执事也顿时会意过来,真诚祝愿道。
“如此我们便先告辞了,感谢大家仗义相助,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牵起妹妹的手,小心翼翼紧了紧她头上的白花,自己也摘下一朵别于胸前,领着她径直离开了。
“后会有期,记得经常过来看看我们哦……”
黄建和马关急急朝着二人挥手。
“潘娟娟见过陈执事,却不知他们此去是?”
“若我猜测不错,当是前往医谷。”
陈执事微笑着说道。
“明大夫?据我所知,他老人家可是从未收徒呢……
他们此去?”
潘娟娟睁大一双美目,疑惑问道。
“明老哪里我甚少接触,但您与他相识多年,何不出面帮他们求求情?”
“此行庶几可成,继宗与明老私交甚笃,若他都出面都不成,我更加不顶用了!”
陈执事成竹在胸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