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了黎明时分的石拱桥之战;
忆起自己被胡铁胆一掌击落山洪……
“狗贼胡铁胆,纳命来!”
恢复了记忆的魏尘刹那红了眼,瞄准一个机会,取过身旁的铁叉朝着胡铁胆的心脏奋力刺去。
这一叉,疾如奔雷又快又准!
其时胡铁胆正背身与男性村民们缠斗,虽然他们的武学远胜于村民,但由于铁叉可以远攻,加上人数众多,匪徒却被挤在一堆,反而相互掣肘,一时之间也让他疲于应对。
魏尘振聋发聩的呐喊,刹那惊醒了胡铁胆和他身边的喽啰,感觉不妙的匪首就势一个侧身,尴尴避过了心脏,而喽啰们的长刀也适时而至护住他的周身。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一根铁叉的长刺深深扎进了胡铁胆的右臂,鲜血刹那染红了衣衫。
嗷嗷一声呻吟,胡铁胆凶神恶煞转过身来,很快也认出了眼前的少年。
“好小子,还真是命大,跌落山洪竟也不死!
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也罢,胡爷今日就取了你的狗命以永绝后患!”
说着舍了众人,手中大刀朝着魏尘劈头盖脸砍来。
魏尘自知不敌,却是不避不让扬起手中的铁叉朝着胡铁胆的心脏狠狠刺去!
“狗贼,今日小爷便是拼着一死,也誓要将你拖入地狱!”
魏尘咬牙切齿说着,一股悍不惧死的气势让他行动敏捷。
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还真是让身经百战的胡铁胆无比忌惮。
一直以来,他又何尝不是凭借着这种两败俱伤的狠毒一步步征服匪徒继而打下山头?
可而今,却被一个少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而被逼得步步后退。
这样的打法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而言,就是比谁更不怕死,谁更惜命。
曾经的胡铁胆光脚不怕穿鞋的,现在情势反转了过来,他成为了穿鞋的那个,而魏尘为了报仇,早就豁出了生死。
根本不在意对手的长刀砍在哪里会不会致命,他只专注于自己的叉子能不能刺穿胡铁胆的心脏。
一刀砍出之后还要不迭回撤去挡铁叉,浪费了太多体力。越打越心急的胡铁胆不觉间竟是冷汗淋漓,咆哮声四起,宛似一只野兽。
“小子可恶,胡爷看你还能支撑到几时?”
他竟是不再出刀砍击只一味横刀阻挡,暗暗蓄力静静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而正如他所料的那样,魏尘强逞着一股血气之勇只攻不守很快体力透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一旁的父亲和妹妹见势不妙,纷纷取了铁叉前来助阵。并让他微微后撤,让出一些位置。
汗水湿透衣背的魏尘也自知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于是虚晃一叉顺势后撤。
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知却算漏了一点——
胡铁胆手中的铁胆!
他以铁胆自谓的确尤其玄奥之处,就在魏尘后撤,父女俩补位的刹那,一枚铁胆虚空而至,击落在魏尘的右肘之上,
咔嚓一声,里面的骨头碎作一团。
魏尘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手中铁叉叮当落地,急急用左手捂了起来。
“小儿纳命来!”
隐忍许久的胡铁胆顿时杀气迸发,趁着三人分神之际,手中长刀朝着魏尘等三人疯狂砍落。
此番他再也后顾之忧,奋力施展连环十三刀,凌厉的刀气带着隐隐的风吟笼罩向三人。
而他的对手皆是丝毫不谙武学的普通人,刀锋一道击实,势必有人流血身亡。
千钧一发之际,就见一把长剑虚空而至,迎向冷冽的刀锋,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响过,胡铁胆竟然被生生逼退五步。
紧接着,就有三道人影从祠堂外倏忽而至,落在对峙不下的双方中间。
赫然便是去年前来收徒的林执事等三人。
“都给我住手!”
林执事面如寒霜清喝一声,却是振聋发聩。
“你算那根葱,黑云寨在此公干,竟敢强行出头!
爷爷即刻……”
话音未落,就见有寒光一闪,那个喽啰的头颅顿时被齐齐切断,滚落在地。
“你他么,还真是不知……”
另外一个帮腔的喽啰话说出一半,顿时噎住,愣在了当场。
又是一道剑光闪过,他的头颅连同未说完的话语一并滚落地面,鲜血染红了宗祠。
“还有人发言吗?”
林执事冷峻望向黑云寨众人,目光逡巡之中杀气显露,令所有人一阵寒毛卓竖。
“没,没有了。
敢问可是云海门的上仙?”
胡铁胆刹那之间寒了胆,双手抱拳战战兢兢问了一句。
“既然没有,还不快滚!
若再鱼肉百姓,被我撞到,便是你黑云寨彻底覆灭之时!”
“是是,上仙教训得是,我等这便滚,滚……”
胡铁胆唯唯诺诺说着,一边弯腰走着,一边朝着手下喽啰挥手,灰溜溜领着众人仓皇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