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急急说着,手中桃木剑再次虚空划出一道道符咒朝着魏尘身体上空飞去。
如此诡谲之地,人皆避之唯恐不及而他却半道折返……
如此一来,魏尘再也不能装聋作哑,猛然睁开了双眼。
而就在他不自知的情况下,一道金光自眉间印堂穴迸射而出。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那些虚空中的窃窃私语刹那齐齐噤声,消失于无形。
紧接着,
在如此晚春时节,漫山遍野竟然响起一片匪夷所思的蛙鸣之声,由破庙而外,渐行渐远渐渐无穷……
“你?”
领头的道人不由愣在当场,继而激动万分走上前去,伸出了他强壮而有力的右手。
“贫道云桂子,乃是苗乡一族的赶尸匠,受雇前来赶尸。
却不知你为何落单在此,此后意欲何往?”
自称云桂子的道人,眼神澄澈语出真诚说着。
“我……我就是本地人。”
魏尘无语伦次说着,却是下意识伸出手去,握住了伸向自己的那只大手。
就冲着适才对方力排众议涉险转身,魏尘也决定暂且再相信一次人性的善良。
一股大力传来,魏尘顿时被拉离了地面。
“既是本地住户,那你为何带着这包裹?
又为何晕倒在庙外的滂沱大雨之中?”
身后一个方脸青年道士满脸不悦之色问道。
“战火不断家园被毁,正准备外出寻找父亲……”
说着,魏尘蓦然醒悟过来,便又突然打住,眼望众人流露出警惕神色。
虽然已经无惧生死,但他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坏人探底。
那样的话,便是死了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原来如此,小兄弟应该是途中适逢大雨,于是进来躲避,却遇上了贼人?”
云桂子急忙打圆场说道。
“你……你们,如何得知?”
魏尘不由紧张起来,若杀人之事败露,弄得人尽皆知难保不会祸水东流引向父亲。
“小兄弟勿用紧张,实不相瞒,贫道天生一对阴阳眼,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此间之事,我已尽知,错不在你。”
这……当真有如此玄妙?
“而且那贼人尸身也是在下所埋,外人无从得知。尽管放心便是。”
接着,不待魏尘解释便又自顾说道:
“适才听闻你欲外出寻父,不知将往何处去?
如果顺路的话不妨一起同行,也好作伴。”
“家父已被抽调从军,在下欲往前方战场相寻。”
眼见着自己的包裹和长刀仍在,对方显然并不觊觎这些俗物。如此一来,那就没有加害自己的理由了。
既然人家都如此说了,自是一番好意,魏尘只好据实以告。
“倒是真巧,我们亦是受雇前往战场赶尸,正好可以同行!”
那道长微笑说道。
“不是,师兄,您真要打破惯例,带上这个……外人?”
适才开口的青年道士急急提醒道。
“是啊,师兄,惯例一旦打破,恐……”
另外一个年约三旬长相凶恶的青年也开口了。
“萍水相逢即是有缘,赶尸之前一起走一遭,有何不可?”
云桂子淡然一笑道。
“老二、老三无须顾虑太多。
不过前方战事吃紧,伤亡惨重而又战线绵长,小兄弟此去寻父不啻大海捞针,只怕……”
说着,倏然住口一声轻叹。
“尽人事听天命吧。大抵也得试上一试……”
想起娘亲的惨死和自己经历的苦,魏尘微微咬牙说道。
“还是小兄弟看得透彻!贫道佩服,如此斗胆邀请你一起同行,不知意下如何?”
说着,云桂子静静等待着魏尘的答复。
“如此,多谢了!”
半晌之后,魏尘朝着道士深鞠一躬,终于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