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握紧又松开,感觉到手机中的那股暖流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如臂指使,柳湘莲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那是独立于五感之外的第六种感觉,新奇而又美妙,仿佛三维生命第一次接触到四维世界那般令人目不暇接。
终于,靠着检索记忆回忆起了什么。
《养心决》,五岁时父亲郑重交给自己的一本书,相传是柳家先祖传下来的功法秘籍,初代理国公柳彪正是靠着它练的一身神功,从而追随太祖皇帝建功立业,得封国公。
此后家中每代男儿都要练习这本功法,但有天赋能练成者少之又少,到了父亲那一辈,只有袭爵人,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大伯柳芳得窥门径,并借此在承爵考核时拿了个中上的评价,得封一等子。
至于自己,似乎很有天赋,在开始练习仅仅半年后就有了气感,让父亲老怀大慰,但随后家中就出了变故,父母双亡,而自己也随着张伯一家四处飘零,及至今日。
念及此,柳湘莲生出一缕古怪之意,这个红楼不太对劲啊?怎么连内力都钻出来了?
而且,自己前世可是相信科学的好孩子,怎么能相信这些怪力乱神?
但是看着自己手中几乎快被捏成粉末的一块碎木头,柳湘莲无奈的接受了事实。
旋即,柳湘莲又激动起来,哪个少年心中没有个武侠梦呢?于是乐此不疲地试验了起来。
柳湘莲将注意力放到双眼后,就感觉原本漆黑的房间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他起身在房间里来回寻找着,想找个重物试试力气,却是无果。
无奈,柳湘莲站在房间正中,将注意力放在双腿,旋即感到一股暖流充盈腿间。他深吸一口气,半蹲着身子,想了想,又收了一半的力,猛地跳了起来。
“碰!”一身巨响,天花板簌簌的落下灰来,柳湘莲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似有了脑震荡的趋势。
“二爷?”外间传来张三无奈的询问声。
“我没事儿,你不用进来。”柳湘莲强忍着疼闷声道。
房间里安静下来,柳湘莲疼痛难忍,却突然灵机一动,刚才劈碎了木头也没怎么感到疼痛,莫不是内力的缘故?
于是,他控制着暖流游走到头顶,一股清凉的感觉刹时压制住了疼痛,而且头脑也清明了几分。
真的有效!柳湘莲万分惊喜,连忙端坐在床上,在脑袋里运转起功法来。嗯,大脑里好像没有经络?柳湘莲回想起秘籍中的经络图,管他呢,顺着血管来回转就是了。于是,柳湘莲参照着记忆中熟悉无比的大脑解剖图,沿着血管走形驱使着内力流转,每一片脑区都不放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湘莲缓缓停下功法。
此刻他只觉得疼痛完全消散,头脑更是一片清明,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觉就跟原始人一下开了智一般,前世今生,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事无巨细纷纷呈现眼前,而且,竟不觉得有丝毫杂乱,大脑很轻松地就将所有信息整理归类。
睁开双眼,竟有一道精光闪过,柳湘莲凝神看去,漆黑的夜中,灰尘慢慢飘落的轨迹在他眼中清晰可见,远处一只鞘翅小虫翅膀飞翔时翅膀的扇动仿佛成了慢动作,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
原来练武之人这么厉害,柳湘莲感慨,简直就像晋升了一整个生命层次一样,特别是对智力的提升,以前困扰着他的许多问题此刻都迎刃而解。
自己才练了十年武艺,便有如此实力,看来这个世界定是卧虎藏龙,神功大成之前还是小心为妙。
对自己这一身武艺没啥概念,也暂且想不出有什么用途,更不敢随意出去浪,柳湘莲便暂且将之放下。
胡思乱想间已经天亮了,许是刚穿越的兴奋劲,许是内力的缘故,柳湘莲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反而精神抖擞地爬了起来,迫不及待想要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
来到外间,唤张三烧水去,柳湘莲又来到院子里。
这是自己在扬州临时租住的小院,小户人家的院子没什么讲究,一个打扫的干干净净,还算宽敞的院坝,一副石制桌凳,一颗碗口粗的杨树,几间平房,东头是厨房,西头是茅厕,自己睡正房,一边是跟班张三,另一边是张伯夫妇。
此时张伯的老妻张婶儿已经起了,正在厨房里做着早饭,看到柳湘莲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张伯,一个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小老头也从旁边平房里出来,给柳湘莲见礼。听到里间传出来的呼噜声,张伯怒声冲里面骂道:“小兔崽子,还睡!还不快给莲哥儿烧水洗漱?”
柳湘莲呵呵一笑,拦住了要去抽张三的张伯,随口道:“随他的,不急这一会儿,昨晚他估计是累到了。张伯你来我问你件事儿。”
张伯连忙应是,随着柳湘莲来到石桌旁坐下。
柳湘莲回忆起过往来,自己幼年失怙,没多久母亲也去了,那之后就一直是张伯一家在照顾自己,从来没有短过自己什么东西。及至自己懂事后,张伯便把财政大权也交还自己,如今自己喜欢各地游玩,也是二话不说全家老小陪着自己到处流浪,所以前身对他们很是信重,一直把他们当半个长辈。
思及此,柳湘莲微微打量起张伯来,据他所知,今年张伯大约是四十五岁,但脸上的风霜和佝偻的身材看起来比实际大了十岁不止。
‘照顾一个任性的小少爷很不容易吧。’柳湘莲想到,语气也就越发柔和了三分:“张伯,咱家还有多少余钱?”
张伯低头皱眉算了一下,很快回道:“莲哥儿,还有现银五百两左右,其中有二百两是预留给哥儿娶亲的。”
“嗯。”柳湘莲点点头,和自己估算的差不多,按购买力来计算,一两银子约等于后世一千五RMB,十到二十两银子就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五百两可以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但那是对普通人家来说,对体面人家,那可真不够造的。
别的不说,就说自己家,虽然就自己一个主子,但想要维持“体面”,那一年少说也得画个百把两银子,再加上自己豪爽爱交游的性子,银子那是哗哗的流啊。
要知道,当初前身的父母可是给他留了足有三千两银子的家产,十年不到竟快花完了,念及此,柳湘莲心里不由埋怨道:‘真是个败家子。’
看到柳湘莲怔怔出神,张伯不由问到:“莲哥儿是有什么打算吗?”
回过神来,柳湘莲沉吟了一下,说到:“是有点打算,我寻思现在家里没了收入,银子用一点少一点,想寻点新的来源。”
这是柳湘莲昨晚思考的结果,目前当务之急就是银子,就算自己有盖世神功,但也无多少用武之地,何况常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要实现自己的野心,不知道要多少银子。
闻及此,张伯老怀大慰,少爷终于想踏实了,不由笑道:“莲哥儿要是想做事那倒不难,回京城国公府求告一番,念在旧情,总能讨个过得去的差事。”
柳湘莲一听就知道这小老头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笑道:“我可不想苦哈哈地挣那点儿嚼头,而是有别的来钱的路子。”
“噢?不知莲哥儿有何打算?”张伯半是好奇半是忐忑,不由想起去年少爷也是投了他朋友生意一笔,结果亏得血本无归。
“张伯你先支取些银子,让张三去买二十斤市面上最烈的酒来,你再陪我出去走一遭。”
“莲哥儿想做什么?”张伯越发好奇。
“容我卖个关子。”柳湘莲自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