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说这话还有些早,她就算要去,陆全和邱氏也未必会同意。
陆全却好奇地追问道:“如果打听不到呢?”
“如果打听不到就算了,爹尽力就行。”
陆飖歌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看着陆全出门,她慢慢捏起一个莲子放进嘴里,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爹这么老实的人办事牢靠不牢靠。
她更想自己去打听,可想到李掌柜看她的眼神,又放弃了。
算了,就这么着吧。
陆全丢下码头上繁杂琐碎的事情就往镇上跑,他是个憨直的人,小四要问的事情那必定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没有小四的事情重要。
陆全先去了来福顺,见了李掌柜,出来顺路去了丁家的肉铺,顺便聊了几句,又揣着钱袋直奔码头。
最近两个月,野码头那边鳝笼生意走的不错,码头上的三小管事和陆全也熟悉了不少。
听说陆全要请他们喝酒,立刻喊来手下看着码头,几人直奔来福顺。
虽然说陆全和来福顺的李掌柜已经开始搭伙做生意,可自己掏钱去来福顺请客吃饭,对于陆全来说还是实打实的的第一遭。
李掌柜见是陆全请客,特意给他们备了雅间,中间还抽空送了两坛子酒,上来陪着这三个小管事喝了两杯。
这面子,给的是足足的。
平日里,码头上的大管事见到来福顺的李管事都要敬重三分。
现在,陆全一个打鱼的请客,三个小管事能来,心中还觉得自己这是给陆全的面子。
没料到李掌柜的会来作陪,对着陆全也是一口一个陆老弟。
顿时,三个码头小管事也不敢轻看陆全,一顿酒席下来,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他们所知道的,全部给陆全兜了个底朝天。
夜晚的小渔船,风顺着河道掠过水面,穿透层层纱帘,吹进了狭窄的船舱。
船舱里,难得点着灯盏。
小青在灯下纳鞋底,陆小鲤和邱氏比比画画在裁剪一块刚买回来的料子,另一边,陆小鱼哄着已经会走路的陆小五多走几步。
“东阳郡的大户在一个多月前差不多都出了事?有两户和陆大庄主一样,被按了通匪的罪名。还有几户,是自己将家产献给了朝廷,说是,说是给朝廷赈灾用。”
去年前年都是荒年,没见他们捐献。今年风调雨顺,刚刚灾荒开始缓解,这些大户开始给朝廷献粮了?
陆飖歌放下手中的炭笔,皱紧了眉头。
这些大户知道他们献的粮去可能落进起义军的手里吗?
陆全涨红着脸,一口饮尽陆飖歌递过来的凉茶,继续说道:“李掌柜说,以后怕要不安稳喽!”
陆飖歌抬手给陆全面前的茶碗斟满,轻声问道:“李掌柜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扬州?”
“回扬州?”
陆全今日的酒有些多,一时没明白陆飖歌话里的意思。
“李掌柜妻儿都在了蒋家坝,他回扬州作甚?”
“回扬州避难啊!”陆飖歌看向船舱里的众人,轻轻叹了口气:“可能,我们也要走,蒋家坝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当然,能不走是最好的。
虽然说船上人都是漂泊命,可能安稳在一处度日,也好过去别处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