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全还在纠结,陆飖歌又一次将抄渔网从水里拿起,欢天喜地地举起给陆全看:“爹,看,有鱼哎。”
抄网里,一条银色的小鱼欢快地蹦跶着。
“放桶里养着,再捞几条,回头让你娘给你做汤。”
听陆全这么说,陆飖歌越发兴致勃勃起来。
她不是贪玩,而是确实没有经历过这种,随便拿个抄网就能在河里捞到鱼的经历。
没等船到南阳县,陆飖歌已经从河里捞出各种杂鱼四五条,加活蹦乱跳的草虾两只。
就这些,虽然不多,可回去做个汤还是足够的。
陆全看日头还早,索性将船停在河中间,撒了几网。
这下,陆飖歌装鱼的桶里满满当当,已经有了大半桶的野鱼。
“爹,这鱼等会到南阳县卖掉,还能换些粮呢。”
陆飖歌捞鱼也捞得累了,索性抱膝坐在船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
船到南阳县,陆全找了个码头将船系好。又花了两文钱,买了一个竹牌,这竹牌很像码头扛包人的竹签,就是没那么长,也更加宽些。一头涂着红一头涂着绿,竹牌中间还有个数字拾叁。
这竹牌,是码头存船用的,拾叁表示是码头第拾叁位停泊的船。
在这样的小码头,停船一个时辰,收取两文钱,凭竹牌拿船。
要是换个大码头,最少也得五文一个时辰。
停好船,陆全拎着水桶,领着陆飖歌顺着河堤进了城。
南阳城依山而建,整个县城依山傍水,景色秀丽,风景宜人。
县衙离码头不算近,等到陆全领着陆飖歌到了县衙,已经是日头高升的时刻。
父子俩也不靠近,就在县衙对面的一个茶摊附近,找了块阴凉处蹲着。
“爹,我们就在这守着吗?”
陆飖歌看了看南阳县衙,好似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嗯,等着。”
他们来的早,现在估计县衙的人刚开始办差,就看见几个穿着衙役袍服的人进进出出。
爷俩在县衙门口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等到日上中天,爷俩跟着树影都移了好几次位置,才看见县衙旁的角门走出一个衣衫破旧,神情有些呆滞的妇人。
约莫是光照刺眼,或是人刚出牢房有些发虚。
妇人出了门,抬手遮住眉眼,身子虚晃了两下,才堪堪站稳。
她都没人接的吗?
陆飖歌扭头看了一眼陆全,陆全嘴张了张,无声地叹了口气,继续蹲着。
见陆全没动,陆飖歌也没动。
这时,就在他们旁边的茶摊上,一个比他们来的还早,已经喝了三四壶茶水的妇人领着身边的少年站起了身。
“明哥儿,套车,接你姨母回家。”
少年起身,爽朗地应了一声:“哎,孩儿这就去。”
姨母?
陆飖歌猛地扭头看向那妇人,她问过陆全,沈家只有兄妹四人。
也就是说,除了和她娘沈清荷一起逝世的两个舅舅,只有这个在牢房里刚出来的姨母沈清莲,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叫沈清莲姨母的人了?
难道是她娘和哥哥们死而复生?
或者是刚刚从牢房里出来的妇人,并不是她的亲姨母沈清莲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