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死后,忽然冒出来一个前来向自己寻仇的段延庆,照此情形,谁知段延庆离开后,还会不会突然又冒出来一个武林高手向自己寻仇?
如今高欢也顾不上地上的血污了,当即盘膝而坐,运功疗伤的同时,亦在运转九阳神功恢复内力。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
沈如霜不顾家人的劝阻,执意前来查看高欢的情况,见高欢正在院内盘膝打坐,但并无性命之忧,于是当即长舒一口气,当她看到高欢的额头上布满了斗大的汗珠时,她连忙从怀中取出锦帕,正欲上前为高欢擦去额头的汗水,便被护卫在侧的余庆伸手给拦了下来。
“大人正在运功疗伤,此时不宜过多打扰,还请夫人多多见谅。”
沈如霜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旋即退到一旁,满脸担忧的看着高欢。
余庆见状,躬身向沈如霜行了一礼,劝道:“此番大人受伤不轻,运功疗伤怕是需要耽搁一些时间,夫人不妨先回房休息片刻,待大人疗伤过后....”
余庆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沈如霜出言打断,道:“我想在这里陪着他。”
余庆见状,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高欢受的大多都是外伤,由于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受到了九阳神功克制的缘故,因此几乎没能给高欢造成丝毫的伤害,反而是他的外家功夫给高欢带来了诺大的威胁和伤害。
此番高欢在打坐运功疗伤的同时,亦在顺势吸收容纳左冷禅等人的功力。
沈如霜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
高欢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先是吐出了一口浊气,旋即侧头看向一旁的沈如霜,见她脸上带着一丝关切的同时,亦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这一幕看得高欢不禁微微一笑,旋即起身来到沈如霜的面前,满脸歉意的说道:“这里怕是住不成了,快去收拾细软,咱们即刻打道回京。”
沈如霜满脸关切的直视着高欢的双眼,柔声问道:“你...还好吗?”
高欢心中一暖,旋即笑呵呵的在沈如霜的面前转了一个圈,道:“这不是已经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了吗?”
高欢说着,将手按在沈如霜的肩头,轻轻地推了一把。
待沈如霜依依不舍的离开之后,高欢这才侧头看向一旁的余庆,道:“去帮我查一查田伯光的下落。”
余庆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道:“经此一役,大人与夫人之间的感情定会更上一层楼,如今距离圆房之日,也仅差了一层窗户纸而已。”
“待大人成功斩杀田伯光之后,他与夫人之间仅剩的那层窗户纸便也不攻自破了。”余庆如是想到。
其实余庆想岔了,高欢在成功吸收容纳了左冷禅等人的功力之后,惊讶的发现短时间内根本难以寻得突破之机,饶是吸收容纳了左冷禅的功力,仍旧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突破迹象。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寻求突破之机,高欢便也只能暂时换一个思路,恰逢刚才运功过后,正巧看到从旁等候的沈如霜,与此同时,田伯光的名字又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既然突破无望,何不去取了田伯光那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呢?九阳神功本就对轻功一途有着十分显著的提升,若是再辅以云中鹤与田伯光的轻功加持,届时定能起到事半功倍之奇效,即便遭遇强敌,亦可凭借一身冠绝天下的轻功全身而退。”
高欢正思索间,却听前院忽然传来一阵人喊马嘶的声音。
余庆见状,忽然心头一惊,看向高欢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古怪,道:“大人,您的仇家未免也忒多了。”
高欢闻言,不禁哑然一下,道:“来人是友非敌。”
高欢说罢,当即快步向府外走去,待行至正门之时,却见当先映入眼帘之人正是江湖海。
江湖海默默的在高欢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见他一副浑身浴血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道:“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不知战况如何?”
高欢笑呵呵的向江湖海拱了拱手,道:“总算没有堕了咱们锦衣卫的威名。”
饶是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高欢的话,仍旧令江湖海感到十分的震惊。
震惊过后,江湖海长舒一口气,问道:“是否留有活口?”
“我让赵四海与张敬超护送着左冷禅等人的尸体回了嵩山派,如此也算落叶归根了。”高欢说道。
江湖海闻言,皱了皱眉,遂主动出言提醒道:“你擅自处置左冷禅的尸体,恐会引起上官的不满。”
“放心吧,不会的。”
高欢笑呵呵的摇了摇头,道:“衙门突然多出一位能够力抗五岳盟主级别的高手,指挥使大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不满呢?”
江湖海闻言,不禁微眯起双眼,默默的在高欢的脸上打量了良久,遂缓缓开口道:“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些许李忠的影子。”
高欢闻言,忽然心头一惊,暗道:“遭了,在成功击杀左冷禅之后,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
高欢想罢,连忙端正态度,道:“李忠武学天赋冠绝天下,且生性好杀,而我却只想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寻常百姓,我既无升官发财之想,亦无称霸武林之念,因此我与李忠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江湖海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侧头看向正与吴福等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余庆,道:“你在找田伯光?”
余庆闻言,连忙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我家大人欲找田伯光报...”
余庆搜肠刮肚良久,想说我家大人欲找田伯光为夫人报仇,却又觉得当众说出此事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只得讪讪一笑,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江湖海心下了然,遂取出无常簿查看了一番,看罢之后,对高欢说道:“田伯光于数日前在长安谪仙酒楼大闹了一场,抢走两坛百年陈酿,而后不知所踪。”
高欢闻言,顿时恍然的点了点头,遂向江湖海拱了拱手,道:“劳烦江兄代我护送家眷回京,我去去就回。”
高欢说罢,不等江湖海开口,便纵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吴福见状,默默的凑到江湖海的身旁,道:“高大人这身飞檐走壁的功夫,即便放眼整个江湖也不多见。”
“藏得可真够深的。”
江湖海晒然一笑,道:“他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