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贱人,到底死哪里去了。”
随后忽然想起,昨夜那徒儿为自己挡了暗器,已然身死,那尸身,还是被自己亲手埋在了花田之下。
虽然这徒弟时有叛逆,反应迟钝,武功平平,但此刻人死道消,李莫愁不禁忆起了她平日的千般好处来,一时间眼角便有泪珠淌下。
而杨过见眼前这位‘姑姑’喜怒无常,百般变化,却都好看的紧。
只是突然间却眉头皱起,换成了一副哀容,接着还默默淌下泪来,便顿时慌了手脚。
于是曲起手指,就向李莫愁雪白粉嫩的脸颊推去,似乎要将那泪珠推回眼眶中。
李莫愁见他动作虽然幼稚,但确是发自纯纯一片赤子之心,当下便觉心中得了宽慰,丧徒之痛,也因此消减了许多。
杨过见李莫愁不再哭泣,顿时也高兴起来,拍手叫好。
见他这幅模样,李莫愁心中思索。
‘这小子是我师妹的徒儿,按辈分算,也当称我一声师伯,此刻他虽精神失常,却也忠心。不若我将他收入门下,好生训练一番,日后行走江湖,也多个助力。’
打定主意后,李莫愁清清嗓子,便说道。
“你这小子,可愿拜我为师,此后只听我差遣,随我一同行走江湖?”
“愿意,愿意,姑姑去哪里,小混蛋就跟到哪里。”
一听此言,李莫愁瞬间变了脸色,怒道。
“混蛋,以后休要在我面前提起‘姑姑’二字,否则定将你逐出师门,永不再见。”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直接击中了杨过的软肋。
如果此生再也见不到‘姑姑’,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便急忙改口说道。
“小混蛋错了,小混蛋错了,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完,便在榻上嘭嘭地磕起了响头。
李莫愁见他答应的痛快,便怒意渐消,将其扶起,又接着说道。
“那么你且起个毒誓吧,发誓永远忠于为师。”
杨过抓耳挠腮,面露难色,支吾了半天,才说道。
“弟子小混蛋,这一生一世,心中就只有师父一个,倘若日后变了心,不用师父来杀,只要一见师父的脸,弟子就亲手自杀。”
李莫愁听这誓言虽颠三倒四,不过却是条毒誓,便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可要记好,为师姓李,讳莫愁。”
杨过听言,潜意识虽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但还是深深记下。
“既然你拜入为师门下,我自然要考较一番,你可曾修习过本门的《玉女心经》?”
李莫愁本只是无心一问,没想到杨过应了声是后,便将那口诀从头至尾背诵起来,竟是一字不差。
在听到‘但练功时全身热气蒸腾,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畅开而修习,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这句后,李莫愁沉思良久,来回踱步,不觉间竟出了茅屋外。
忽然抬头,看到了花田中多出的那一处黄土包,此刻对练功之事,便瞬间没了心思。
瞩物思人,李莫愁只觉这光秃秃的黄土,实在冷清。
长叹几声后,便命杨过采了些鲜艳花朵,摆在周围。
同时亲手裁了块木板,用宝剑刻上,‘爱徒洪凌波之墓’几个大字,插在坟前。
随后却盯着这简陋的墓碑,站立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