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没想到这大明朝也有公知。’
朱翊镒嘴里嘟囔了一句,便命海狗子将徐渭唤来。
这货虽然穷酸,但在江南文人中却是响当当的人物,而且也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对江南文人的那套把戏,了解的也是相当清楚。
在听了海狗子说了来龙去脉之后,不经朱翊镒提点,徐渭便道。
“世子爷,此事背后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跟聪明人说话便是如此顺畅,徐渭一下子就看出了这里面的猫腻。
朱翊镒随后便将自己的谋划跟徐渭讲了。
“办报?”
徐渭有些不解。
“对,就是办报,舆论的高地我们不占领,敌人就会占领,这次王翠翘事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朱翊镒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们搞土改是为了百姓得罪了士绅,但是我们不宣传,百姓就很容易被一些伪善的士绅给带到我们的对立面去,特别是那些士绅还掌握了话语权,大明立国近二百年,他们颠倒黑白的事还少吗?”
“高祖起兵复我汉儿江山功绩不输秦皇汉武,为了百姓惩处权贵更是开历代皇帝之先河,但你看看,高祖在民间被这些人黑成了什么样,残害功臣就不说了,暴虐、弑杀,还有太宗、宣宗、宪宗、武宗,哪个没有被黑的。”
朱翊镒越说越来气,接着道。
“就说武宗,大同一战,打的小王子北遁大漠,十年不敢难顾,结果被那些文官记载史书里,只有毙敌三人,几十万大军混战,就死了三个人,你信吗?”
徐渭闻言摇了摇头。
这些年他在江南,那些所谓文人颠倒黑白的本事他比朱翊镒看的还清楚,党同伐异,造谣中伤那是家常便是。
朱翊镒说着走回桌案前坐下。
“土改的事,马上就要在南直推开,不少士绅的利益将会被触及,以后这种事肯定还多的很,光靠着武力是不够的,舆论宣传也得跟上,江南的话语权咱们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办报!必须得办报!。”
朱翊镒说着,提笔便在纸上疾书两字,然后递给徐渭。
“庶民?”
徐渭不解的看向朱翊镒。
“对,报纸名字就叫庶民,咱这报纸就是为底层百姓发声的。”
朱翊镒说着从桌案后走了出来。
“自秦汉以来,皇权是不下县的,县以下的治理,其实都是由士绅在管,宋朝更有与士大夫共天下的说法,但这是对的吗?自秦以来,陈胜吴广、西汉赤眉、东汉黄巾、隋朝瓦岗、唐朝黄巢,哪朝哪代不是被小民推翻的。”
“就拿这倭寇来说,寻常百姓若是食饱穿暖,能娶妻生子,谁愿意去海上过刀口舔血的生活,就说这徐海,死前还言,若是家里的田地没被那狗日的举人给抢了,他又怎会成了手上血债累累的巨寇。”
朱翊镒此时走到了门前,一把推开闭合的屋门,然后说出了那句被后世史学家津津乐道的“国本之言”。
“文长兄,孟子言,载舟覆舟,庶民稳,朝廷才稳,而开庶民之智,集庶民之力,依靠庶民,造福庶民,才是一国之国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