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六咂巴着嘴巴,看着满都是套路的祖泽润摇了摇头。
“跟我个老兵油子,你还藏那么多的心眼,你亏心不亏心?
这天气冷的都能冻掉人的耳朵,有屁话就快点说。”
赵老六烦躁的坐在地上,从后腰抽出了黑漆漆的烟袋,埋汰的朝着鞋底子卡了卡。
吴三桂很有眼力见的从火堆里面找到一个还在燃烧的木棍,用另外一只小手捂着,生怕风给吹灭了,小心翼翼的递在赵老六的烟袋口子上。
赵老六讶异的斜着脑袋,眼睛被火苗撩的微微的颤抖着,用力的吸着被火烤的通红的烟袋。
“吧唧吧唧……”
现在只要祖泽润撅屁股,吴三桂肯定会非常懂事的递上白纸。
如果祖泽润的双手没有闲着,吴三桂可能都会体贴的帮忙擦一擦。
祖泽润摸索着膝盖,绕有兴趣的望着赵老六,笑着问道:“我记得我们初次相识的时候,正好是前线告急。
那一仗大大小小战死的大明将校不下百人,就连赫赫有名的戚家军也没有幸免于难。
在我的印象里面,戚金虽然果干勇猛,但总会留有余地。
那么大个戚家军,不会真的一仗全军覆没吧?”
祖泽润眼神死死的盯着赵老六,企图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到些蛛丝马迹。
只是虽然他两世为人,心思缜密,但赵老六闪烁的眼神里面,并没有闪躲。
“这话您怎的就询问起我了?像咱斗大的字都不识一个,怎会知晓你说的这些个事?
尤其是戚帅是个啥样的人,我又怎会知道?”赵老六笑眯眯的看着祖泽润。
海风吹过赵老六的脸庞,被火烤的余热的褶皱,在这一刻却微微的颤抖起来。
他有些浑浊的眼神,很是坚定的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
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的在耳边响起,仿佛带着思绪般将赵老六的影子斜斜的拉长。
祖泽润点了点头,不信邪似的继续询问道:“那六爷又是哪个军制的人马?能不顾一切,从百战前线退下来?
虽然大明的律法现在对于逃兵并没有太重的约束性。
但据我而言,临阵退缩者可当斩!”
吴三桂本来不甚明白两个人所谈话语的意思,但仔细想想后,却突然张大了嘴巴,吃惊的指着赵老六。
“六爷该不会是?”
想到这吴三桂惊讶的站起来,双手颤抖的抓住赵老六。
赵老六斜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吴三桂说道:“该不会是啥?”
他无所畏惧的转头看向祖泽润继续说道:“听风就是雨,那要是按照您的说法,我可就是戚家军剩下的传人了?”
赵老六没有避开这个问题,反而迎难而上。
对于祖泽润的猜测,就连吴三桂都觉得相似度很高。
就更不要说已经在心底打下烙印的祖泽润本人了。
只是赵老六的话说完,祖泽润又有些迟疑了起来。
毕竟这个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这么坦然面对吧。
那可是一起吃住,一起训练多年的战友。
男人有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能将自己的后背交出去的友谊,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