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此刻已经是晌午时分,阳光烤在身上暖洋洋的,大叫人有些昏昏欲睡,但朱由校的一句话还是让祖泽润顿时如履薄冰。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两个人的年岁相差的并不是很大,可是祖泽润从他的话语里面还是听出来的些微的不满。
辽东百战之地,长年累月饱受战乱,百姓流离失所。
作为大明朝实际上的统治者,就算目光再短浅,内心终归还是胸怀广寅。
实际上细数整个大明末期战乱以来,整个武将系列堪称古今未有。
这些人无不是为了这华夏大地抛头颅,撒热血。
也正是这铮铮铁骨下的大明,让整个历史的长河拥有了波澜壮阔的华彩篇章。
祖泽润未敢言语,默默的在心里盘算着朱由校此次微服私访的来意。
魏忠贤老神在在的弓着腰笑着说道:“若不是那袁应泰贸然进军,辽东地区不会成为如此局面,东林党此次虽表面上已经败了一阵,但其势仍然未减。
若是将祖家这一脉派上,保不齐也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惊喜不是?”
朱由校略微的点了点头,颔首的望着下方规规矩矩,却心不在焉的祖泽润。
“常听闻祖氏一脉勇猛异常,但为何此次却要困守那宁远?这又是为何?”
祖泽润无语的想了想,总不能说沈阳失守以后,广宁危在旦夕?
他硬着头皮说道:“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宁远与山海关作为京都最后一道屏障,就好比做一个人的四肢一般,若是手指头断了,断然不会影响日常的生活。
若是胳膊大腿残缺了,那真的是难以继续生活下去了。
远的不说,就目前辽东而言,努尔哈赤下一波攻势必然不会等待太久。
与其在前线上面做文章,还不如从根子把事情解决了。
这样就算前线无法控制,失守难战,大可以将战场后移。
以逸待劳的方式,未眠不可一战退敌,收复失地。
古言道: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陛下大可学那越王勾践。
在这历史的长河里面,从来就没有人会记住失败者。
往往史书留下的,都是胜利者想要人们看见的而已。”
朱由校听完后,顿时沉默了下来,就连一旁的魏忠贤也叹为观止的愣住了。
此等大逆不道的话,确实有违常理。
从大明开国以来,从来没有割地赔偿,退缩不战之时。
将战线拉长,无疑是对整个大明人民的信念是一种冲刷,亦是对整个辽东的百姓不负责任。
但正是由于有了这套战轮,最后才能堪堪稳住整个北方的战局。
只是王化贞不识时局,最终导致辽东战线退回关内。
而祖泽润正是将熊廷弼的理念,提前搬到了明面上,所要退守的地方更为靠后,更为谨慎。
场面一时间有些冷场,朱由校轻微的叹息之后,有些心痛的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神里面漫漫的都是不甘心。
朝廷里面党派林立,年轻的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