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的时候,车队缓慢的离开了停留的地点。
人群跟在车队的后面,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跟随着。
没有哀求,没有哭天喊地的哀嚎!
于是乎便形成了一道独特的景色。
一个马车商队的身后像是有一道无形的绳子,牵着无数的灾民。
祖泽润坐在马车的棚顶,嘴唇干裂的看着前方弯弯绕绕的大路。
凌乱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的划过发逡的俊脸。
马车没有停留的走了一天,车队后面的人们掉队了,又有新的面孔跟了上来。
如此的循环往复,祖泽润已经记不清楚到底换了多少了。
夜晚刚黑的时候,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庞大的围墙。
祖泽润艰难的从车棚子上面站了起来,眺望起来。
那是怎样的一座城池?
两代王朝更迭,都在这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重笔。
一眼望不到头的城墙,威严庄重却又极尽逶迤的北京城。
赵老六感受到祖泽润的异样,驾驶马车的单臂格外的用力牵制着缰绳,生怕马儿惊惧后把祖泽润从马车上面甩下去。
快到近前时,两排精神抖擞的卫兵目不斜视的盯着远方。
不同于山海关的鱼肉乡里,这些卫兵无论是从盔甲还是面貌都胜于太多。
“架!”
一位单骑骑兵飞速的朝着城内飞奔而去,手中衾着黄布包裹着的卷轴。
这种骑兵仅仅是一会的功夫,来往了很多次。
祖泽润心驰神往的缓缓坐下,这里是大明的帝都,也是整个大明的心脏。
这里每天会有成千上万的政令发出,又会有成千上万条事情汇聚在这里。
这里住着整个大明最奢华,也是最尊贵的人群。
他们拥有着这个时代最昂贵的资源,却不懂得如何珍惜。
透过门洞,里面的人们嬉笑,怒骂,追逐。
与马车后面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这道城墙隔绝了两个世界一样。
“前方车辆止步!”
守城军士手按长剑,神态倨傲的冲着车队喊道。
赵老六轻轻勒住缰绳,祖泽润从棚顶一跃而下,跳到赵老六身旁。
守城军士只身从远处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看向后面长长的队伍。
“车架之上是何货物?”
祖泽润从怀里掏出王健赠送的小铁牌,亮给守城军士。
小铁牌上面刻着两个字:东厂!
这种铁牌,祖泽润手里还有一块,便是那次韩阳补杀番子弄到的。
守城军士心神一震,立刻闪身单膝跪在地上。
“大人恕罪,不知是东厂办事,小人罪该万死!”
祖泽润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赵老六轻轻抖动马车朝着门洞里面而去。
马车后面的人们则是神情恍惚的矗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