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战象失控了!”
一里之外,麓川大军帅帐前,思伦法大惊道。
“大首领,这下可如何是好?”众土司首领一脸着急忙慌的样子。
说话间,象群还在继续践踏着麓川士卒,有的被踩碎脑袋,有的被踩骨折,场面混乱不堪,惨不忍睹……
眼睁睁看着大军被象群反噬,思伦法气急败坏下令:“速速鸣金收兵!”
于是,麓川大军如潮水般退去。
战场上留下数万具尸体。
……
城楼之上,望着毫无章法而退的麓川大军,朱柏果断下令追击。
三千弓箭手在梁海的率领下,边骑马边射箭追击,一直追了五里地才停下来。
毕竟己方只有三千人,而敌方至少还有二十万人,梁海也不敢追得太深入,只好率军而返。
看到梁海回来,朱柏也不责怪他。
毕竟敌众我寡,靠这三千弓箭手,肯定也消灭不了思伦法的麓川大军。
而且梁海能根据战场的形势,作出有利于我方的判断,这一点很值得肯定。
麓川大军退了之后,朱柏将补刀和打扫战场的工作,交给了陈指挥使。
陈指挥使带着千余人,将战场未死透的麓川士卒一一补刀,并且将其全身的武器装备衣服等全部扒下来,堆放在一起,等尸体处理完,由板车运往城里。
这数万具尸体处理起来也很简单,召集定边城里所有年满十五岁的劳动力,不分男女,全部出来帮忙,将尸体拉到二里地之外事先挖好的土坑中,逐批焚烧,烧完,将骨灰就地掩埋。
这一场战斗,仅仅打了不到二十个时辰,明军就战死六千余人,而麓川大军死了五万三千余人……
麓川士卒的武器装备相当差,士卒们没有盔甲,也没有统一样式的衣服,穿着杂七杂八的布衣或麻衣,就像是一群难民聚集在一起,但他们全部都有武器,或刀,或戟,或弓箭,或矛等等。
可见,这些人其实并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是临时拼凑出来的闲散队伍,其中还包括农民、无业游民等等,他们是受了土司老爷们的蛊惑才参与造反。
但是,朱柏还是让陈指挥使对这些人进行了补刀。
原因很简单,当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既然这些人行了“造反”之事,那就要接受这个代价。
陈指挥使这边,忙着处理敌人尸首,而梁海则处理己方阵亡将士的诸事。
对于守卫定边城而牺牲的将士,朱柏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必须每一个都查清楚姓名、籍贯,到时候要一一把阵亡抚恤金发放到各自家里去。
好在这梁海是念过书的,能识字写字,在郭姓书吏的协助下,该项工作进行得较顺利。
须知卫所军其实都是世袭兵,祖祖辈辈当兵,有战事便打战,无战事则屯田。
不过屯田也需要向朝廷缴纳赋税,叫做“屯田籽粒”。
有的地方,“岁征其半,余存自食”。
相当于征收50%的赋税。
如此苛刻的生存环境下,一般的军户,基本都是没有条件读书的。
这梁海居然还念了几年书,可见其家庭背景,还是要比一般的军户好些。
这一点对于朱柏来说无所谓,只要他能识字写字,那就更好,省得以后被蓝玉、沐英这些人看轻,毕竟,是要把他往“大将”的方向培养……
“王爷,那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左峰登上城楼,跟朱柏禀道。
左峰说的“那人”,便是扮作民夫,欲对朱柏行刺的那名刺客。
“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
朱柏缓缓起身,看向左峰说道:“那人应该是白莲教的人吧?”
“王爷果真料事如神,那人便是白莲教的人,绰号‘青魍’,是白莲教圣使手下的‘四鬼’之一。”左峰说道。
“我还以为是那‘圣使’汪平之本人呢。”朱柏略有些失望。